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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肆玖(第2页)

可是他看上去还是很困惑的模样,最后,他只道:“朝阳姐姐,我想回家了。”

“好。”

我牵着滕梓荆的孩子回到了那处山野的屋舍。

但我没进去,而是站在离院落远远的地方看着那孩子自己跑回去。

某一刻,我看见那具棺椁还停在院落里。

转身离开的时候,我难免会想,范闲他是否会哭呢,面对滕梓荆的妻儿,他会是什么表情,总是爱笑的少年如何告知他们噩耗,滕夫人会怎样对待范闲,他转身离开时是否会被晃目的太阳刺痛眼睛,他又是否会走上沙石泛白的山路,去往我曾经带他去过的山崖边。

滕梓荆之于他来说是特殊的,我一直都知道,即便我与滕梓荆并没有多少交集。

我还知道,范闲很孤单,没什么朋友的少年人十几年来难得拥有了一个亲近的朋友,他是那般高兴又珍惜。

所以我也知道,他会怕滕梓荆的妻儿再受到伤害。

他并非一个什么都不怕的人。

……

范闲觉得自己真是怕了顾府的狗了。

今年夏季的时候,澹州的湖底下结了很多荷藕。

绿萍浮沉,水波荡漾,每年到了时节,很多人都会去那采藕。

对范府来说,那本是下人去做的事,但范闲当天特地起了个大早,跟着采藕的人一起去了湖上,亲自撑船采了两大筐回去。

范府的周管事向来看他不顺眼,见他在院子里一根一根冲洗藕上的泥时,还忿忿说他把湖底的淤泥都带回府来。

范闲瞪了他一眼,他就悻悻不说了,毕竟两大筐呢,就当给府里加菜了。

可是后来周管事左看看右看看,都没再看到那两筐藕,只听得有人说顾府那边门前莫名其妙多了两大筐藕,说是顾家的老爷子来此上任,帮了哪个老百姓忙,特地送去答谢的,还差点吓到那位老爷子。

周管事听得狐疑,特地将此事告诉了范老太太,倒也没说得太明白,但话里话外无非是说范闲竟偷偷去巴结顾府那位犯了事被贬来此处的老爷子。

周管事老觉得范闲这见不得人的私生子奸诈,心机沉,虽被司南伯扔这澹州来不管不顾十多年,不受重视,在范老太太那也不受宠,但以后定是想逮着机会争家产的,这不,刚从上京来了一位官就赶着去巴结吗?

周管事是上京范府柳氏派来的人,收了她的密信,让他时刻关注警惕范闲,他自然要为她多留些心眼,到时范府嫡子当了家,自然少不了他的好处。

但对这事,范老太太只是摇着扇,没说什么,看上去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周管事也不好再借题挥。

事后,当范老太太明里暗里同范闲提起这事的时候,少年人差点翻了个大白眼。

他也不瞒着自家奶奶,直白嘀咕这周管事真真是宅斗上脑,他不就是之前同人家姑娘约定好要去采藕嘛,就算人去京都了,他也给人梢家里去了。

对此,范老太太只是道:“要想别落人话柄,行事也该谨慎点。”

少年人一愣,无辜地转了转眼珠子,瞅着自家奶奶,询问道:“那我今后偷偷去?”

老人家的眼睛淡淡瞥了他一眼,意思大概是人都不在这里,还去做甚。

范闲会意,趴在桌边给老人家蓄上一杯茶,有些小心翼翼,就像不知道所做的事对还是不对的小孩子,想要寻求长辈的看法,小声道:“就,我觉得她不在,也该帮她多多留意家里的事,她家老爷子年纪也大了,对了,她家那狗,都变胖了,每天吃得多遛得少,这可不行,我得告诉她,不然到时候胖得走不动路就麻烦了,我还得想个办法帮它减减肥。”

念叨着念叨着,他不禁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上面好几个大泥爪印,还有些狗毛。

范闲想起自己每次爬墙去见那只土黄的狗子,那狗子鼻子太灵,他刚到墙边就开始叫,好几次都把丫鬟引来了。

要说为什么去,还不是上次去送藕时,现她家的狗有些不对劲,怕是有点生病了,但她家丫鬟平时除了照顾狗以外,还要忙些杂活,平时不怎么和旺财玩,没察觉出来,范闲便自己制了点药。

他寻思着自己要是拿药给她家的丫鬟,对方也不一定信他,但如果写信给她说情况来回又得十天半个月,甚至可能不止,范闲便决定自己逮着饭点偷偷爬墙来给它掺点药进饭里给它吃。

但旺财老是朝他吠叫,明明面对府中的丫鬟下人都老老实实的,但一遇到他就像脱了绳一样,要说是想咬他倒也不至于,就总爱扒着他的衣服蹭来蹭去,范闲便撸了它圆滚滚的狗头两把,见它吐着舌头尾巴摇得欢快,直到他走前都还在叫,范闲真的是怕了它了。

可细细一思,它为何这样呢?

范闲左思右想,托着腮想了老半天没想出来,于是决定写信去上京。

他觉得自己必须得把旺财的情况告诉它的主人才行,它那么胖,再不锻炼的话真的会生病,还老爱叫,说不定她知道为什么。

灯火倏微,少年人的笔尖落到最后时,某一刻,他瞳孔微缩,突然现自己好像知道旺财为什么那样的答案了。

可是,他并未因窥见原因而感到觉得高兴,相反,一种淡淡的愁怅萦绕在夏夜的清风中。

他垂着眼睫,看自己的影子在桌上洋淌,毛笔沾着墨,安安静静的剪影似是在夜里扭曲滋生,顺着少年人的背脊往上爬,最终,他轻轻写下了几个字作为信的结尾:“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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