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搁念的,杵门子硬,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
他一边哆哆嗦嗦地说着,一边瞟向了胡阎,看到那边的兄弟也已尽数倒下,才绝望地闭上了嘴。
“哟,这倒霉的丧门鬼还是道上混的,既是有真招子又何必装神弄鬼?”
“因为这世上活人怕人,心里有鬼的活鬼才怕鬼。”
“这是鬼见愁的地盘,哪里来的鬼?”
“不巧,今夜这里的确有个活鬼。”
“明白了,原来是有红货。”她笑得像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突然把脚收了回去,弯下身子开始帮他接胳膊,“雁过留声,贼不走空,自家人不说两家话,见者有份,分一杯羹?”
“这杯羹,你吃不下。”
“如果我吃不下他,那就只好先吃你们了。”她说着,咯吱一声,便将他身上刚接好的右臂又重新拧了下来。
“吃了我们,你就不怕肚里生虫,嘴上生疮?”
“说得怪唬人的,敢问老哥走的是哪一条路子?”
“老子混得可是青岩山,黄石寨。”
“黄石……小黑是你什么人?”
“小黑?”
“哦,就是黑蛇。”
“他……他是我们的大当家。”这人被问得一愣,突然满目惊恐,显然他是听说过这个称呼,当然也从不敢直呼出口,“敢……敢问尊驾……”
“早些年与小黑有过几次照面,后来听说他出去自立了山头,却不知是否还记得我。”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可曾听说,走马乌龙寨,吃人荼蘼花。”
“是……那句应该是,走马乌龙寨,当家母夜叉,夜叉何所惧,吃人荼蘼花。”
“好像是这么说的,时隔太多年,我也记不太清了。”
他的脸开始扭曲抽搐,又强挤出了欢笑,“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是姑奶奶,记得,当然记得,不止大当家的记得,寨里所有的兄弟都听说过您的事儿,现在姑奶奶的牌位还在山中供着,寨中人都得晨昏三叩,早晚一炷香。”
“你他娘的当老子是死了么?”听完他的话,她一把将那刚接好的胳膊又赌气扯了下来,“这些兔崽子们,真是越来越不成气候。”
他只得忍着疼不再说话,他不知道自己开口的哪一句,会再得罪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