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柚不说话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特别没良心。
“他现在还喜欢吃东西吗”半晌,南柚咬了咬牙,“我现在去空间戒里找,找到了给他送过去。”
辰囵摁了摁眉心:“他现在,没什么喜欢的。”
南柚心虚地站起来,道:“我先去找他,我方才见他好像很生气的模样。”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用手捂住了脸,有些崩溃地低声道:“我还抽了他一鞭子。”
南柚跟辰囵一前一后走出帐子的时候,眼神飘忽得不行。
“少逡呢”她问穆祀:“往哪边去了”
“西侧的湖边。”穆祀指了个方向,见她要去,也不阻拦,只是提醒:“夜深了,深渊随时要开,早些回来。”
南柚点头,道:“我知道,星界的队伍,先让孚祗着,若时间到了,直接出去就是,不必等我。”
等一切交代完了,南柚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顶着风,寻到湖泊前。
一块占地不小的湖,因为连着下了几天的雨,水位高涨,漫过了边际的一小块土地,形成了丝带状,萤虫飞舞,一群群结伴,成了天地间唯一的亮色。
少逡坐在湖边破落的结着蛛网的小亭里,身形挺拔,如同一杆修竹,像是没听见南柚来时的动静,也像是不到她的身影,清秀的脸庞上,一点儿波澜也不曾泛起。
南柚用帕子拂了拂长凳上的一层灰,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来。
一时无话,谁也没有先开口,气氛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她一点一点地挪得离他近些,最终在他皱眉前停了下来。
诚然,南柚从未如此心虚过。
她伸出几根手指,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温循哥哥,我错了。”
少逡根本不为所动,他眼皮都未动一下,声音要多厌烦有多厌烦:“放手。”
南柚反而凑得更近,没皮没脸的样子,“我不放,你不生气了我就放。”
“随你。”半晌,少逡咬牙吐出两个硬邦邦的字眼。
南柚自小深谙得寸进尺的精髓,她见少逡没有起身就走,就知道他这是在给她机会,在心底斟酌了下言辞,她吸了吸鼻子,说:“你与从前的变化太大了,我是真的辨别不出来。”
“南柚。”少逡的眉心隐隐跳动了一下,一字一顿地问:“这就是你想说的东西”
南柚垮着一张小脸,声音可怜:“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没能认出你来不说,还、还对你动了手。”
她手一松,一副知错任罚的模样,着可怜兮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受了莫大的委屈。
昏暗的荧光下,小姑娘肌肤玉一样的细腻,肤色胜雪,下巴比小时候尖了一些,记忆中圆圆的脸也瘦了下来。
他又想起了那些流言。
关于那个星界养女,关于狻猊被暗算。
南柚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但见他脸色不太好,心里有些发怵。她是个一理亏就犯怂的性子,认不出来人就不提了,后面的那些事,一件比一件遭,若是换做她,早被这样的朋友气死了。
“温循哥哥。”她的声音里,带着点小孩子撒娇的调子。
这一招,对孚祗等人,百试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