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皇叔已经知道了圣上偷偷派人制作火器的事。
如果放任圣上展,将来皇叔必败无疑,因而皇叔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选择了动手。
“大人,不好了,有人打来了!”
一个兵吏惊慌失措,逃命似的跌倒在地上。
冯彦州双眼含泪,用力捶打自己的胸口,“何必血脉相残啊,何必呀……”
事到临头,冯彦州想到的第一件事是惋惜血脉相残,居然不尽快组织兵吏反抗。
戚蓉揪住了冯彦州的领口,怒骂道:“你个废物,再磨叽下去,你我的家人以及城中百姓都要死了!”
戚蓉恨铁不成钢,立刻高声吩咐其他兵丁,“所有人立刻推倒周围房屋,清理可燃物,然后驰援各个城门,要快!”
李川是钦差,比冯知县官职还要高,县里的兵吏们没人不认得戚蓉。
此时戚蓉话,乱了阵脚的众人才镇定下来,按照戚蓉的吩咐尽快阻止火势蔓延。
随后,戚蓉揪着冯彦州,和他一起去了城楼之上。
向远处眺望,可见数以千计晃动的火把。
而火把照亮之处,人头攒动。
有出去查探的官兵回来了,吓得双腿都软了,说话都在哆嗦,“大……大人,对方来了恐怕得有好几万人,咱们可怎么办啊!”
南丰县县城里常住人口有一万人左右,但这一万人里老弱妇孺占大多数,真正常壮年男子连四分之一都不到。
而南丰县的所有兵丁衙役加起来也才千把人,如此大的人数差距,可怎么打?
再加上南丰县的平民百姓没有打过仗,在训练有素的兵士面前根本不够看。
冯彦州的精气神彻底没了,他抱着头蹲在了地上,而后,他猛然站起了身,抓住戚蓉的胳膊,“咱们逃吧。”
戚蓉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冯彦州,你身为一地知县,怎么能说得出逃这个字!”
大军还没到,他半分抵抗都没有,就说要逃。
她与李川都知道冯彦州稳健胆小,可临阵脱逃未免令人不齿。
冯彦州哭丧着脸道:“当初说好的,若出了事,就让我带你逃跑,其他的不用我管。”
戚蓉一脚踹在了冯彦州的胸口,“你身为一地知县,大军来袭,你要丢下城中百姓逃跑,你以为圣上将来会留你这条命吗?”
冯知县与戚蓉都心知肚明,皇后小产,京中必定出了乱子,如今圣上自身难保,很难顾得上南丰县。
他们谁也无法保证,圣上一定会赢。
但不做任何抵抗就逃跑,戚蓉做不到。
冯知县整个人都没了方向,问道:“那……那你说怎么办?”
戚蓉坚定道:“拼死抵抗,等我父兄过来。”
冯知县沉默了许久,一直等到城外行军的隆隆声越来越近,他似乎下定了决心,拍拍身上的泥土,站了起来。
他爹是圣上一派,无论他愿不愿意,冯彦州已经和圣上绑在了一处。
如果他不抵抗,圣上输了,冯彦州九族都难逃一劫。
只有皇叔落败,他才能活下去,他的家人才有生的希望。
冯彦州望着城外的火光,目光之中有了死战不休的决然。
他若因守城而死,后代万世都将称颂他的忠勇。
他若逃了,无论是皇叔还是皇帝都不会放过他。
况且,谁说他们一定会败呢?
冯彦州脑中突然涌出一股热血。
不跑了。
打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