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凝失笑,以一种格外无奈的姿势耸了耸肩膀---这个态度,又放松又轻狎,这才是“真正的看不起”,她笑眯眯的摇了摇头手指,“庄夫人,这世界上有资格这么指责我们三姑娘的,只有她的家人。而我实在不记得,唐家和庄家,有什么姻亲关系?”
旁边传来一阵低低的嗤笑。
庄夫人的脸色更是难看,指着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只抛下了一句话:“少夫人,教的好妹妹!”
“……”瞿凝看着她的背影又摊了摊手,姿势又潇洒又随意,一副压根没将这件事放在眼里的表情,对周围的人笑道,“好了好了,大家还是来吃吃喝喝吧,别为此而坏了胃口啊。”
粉饰太平的将这件事遮掩了过去,瞿凝转手却将唐钥拉到了旁边,找了一处僻静的所在,她揉了揉额角,注视着面前神色安静的女孩子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唐钥沉默片刻,倏然抬起眼眸来,目光流转不定:“嫂嫂不是猜到了么?”
“议亲?”瞿凝顿了一顿,从唇角吐出了这两个字。
然后,她看见唐钥默默的点了点头。
咬钩(5)
瞿凝有些头疼。
庄夫人的态度,能说明很多的问题。
她的底气,就自然是有人对她做了某种承诺。或许是唐大帅,或许是唐家的什么人,否则,她绝对不会用那种趾高气昂颐指气使的态度,来对唐钥的“闺训”指指点点。
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庄夫人虽然态度讨厌,但能在上京城混得下去,在某种程度上,依旧说明了一定程度上的情况的。既然不是疯了,那么她这样的“教训”,就自然是准备在议亲之前,压一压女方的自矜和骄傲,以期能在婚后抖足了做婆婆的架子。谁知道如今被她和唐钥有意无意的联手这么一通说,庄夫人怕是要被气死,婚事自然也就是不成的了。
撇开庄夫人这个做婆婆的多么不识做不提,那位议长的公子和议长本人,在外头的名声倒是不错的。庄公子也算是青年才俊,读过大学,受过高等教育,外貌也算是斯文俊朗,一表人才。若不是这样,庄夫人也不会如此有底气,一早儿的就来给“下马威”了。
瞿凝沉思片刻,问唐钥道:“婚事上头,讲究一个长幼有序,就算家里准备要给你议亲,也要你二姐姐的婚事先定下来才行。不过至少到现在为止,我还没听你哥哥说起过这件事。”她稍稍一顿,“你又是听谁说的,要让你跟庄家议亲?”
唐钥执着的抿了抿嘴唇,没回话。
瞿凝这才发觉,面前姣美的轮廓有一些细微的地方,和唐终那个人是很相像的。比如说他们都有高挺的鼻梁,认真的抿唇的时候,都给人一种无法动摇的坚决。能说果然不愧是兄妹么?
唐钥再抬头的时候,眼眸已经染上了一分像是水波荡漾一般的哀求:“嫂嫂,我求求你了,你帮帮我吧,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只知道这个消息是真的……今天庄夫人就是来相看我的。现在这桩事儿……”
“多半是黄了。”瞿凝淡淡说道,看唐钥的眼光却多了几分打量。
她叫唐钥表演,本是好心,她是为了叫她能多点儿经验,在人前多建立几分自信。但这种好意,如今却变成了唐钥拿捏她叫她跟某些人对上的筹码。甚至于教授钢琴的事情,因着琴师当初是唐少帅帮忙找的,唐钥这么一直说,后续反应也的确会有些微妙。这些,唐钥究竟是没想到,还是不在意?前者是愚蠢,后者……则是凉薄。
她和唐少帅夫妻一场,要帮他妹妹一把,本是理所应当,但唐钥不声不吭谁也不打个招呼就这么做了,难道不是有欠厚道?她当然不会当面拆唐钥的台,但心里“咯噔”一下,却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