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仙拂衣站起,离开此方论道台,向那结丹上人的论道台走去。
在极道仙宗内,弟子听长辈开坛说法,不必像凡间书塾一样,必须等夫子下课才能离去,只要觉得听不懂或者没有领悟,是直接可以退场的,没人来说你不尊师重道。
恰逢那结丹上人也结束讲道,炼气弟子如鸟兽散,金一仙就站在路旁静静等候。
“咦,这不是菳一仙菳师弟吗?你竟然也来听东桑上人说法?”
一群人簇拥着一名灰衣少年浩浩荡荡走来,此人一身衣服打满了补丁,领子袖口洗的白。
但他长了一副好样貌,鼻若悬胆、目似朗星,一双剑眉斜飞入鬓,纵使穿着朴素,也压不住那勃勃英气。
开口的则是灰衣少年身旁的一名紫衣少年,他的衣服上虽然也打了补丁,但原衣布料极佳,显得有些别扭。
“郑师弟,菳一仙此名是何意?我可记得这位师弟本姓金啊!”
紫衣少年旁一人明知故问道,此时大家都停下了脚步,如看一场好戏。
“嘿!师兄难道不知?此人本姓金不假,但身为世俗弟子,却甘当那世家走狗,鼠两端,乃是棵墙头草,故在其姓上加了个草头啊!”
紫衣少年手中比划,以元气书写起来,众人见状,不由哄然大笑。
金一仙冷然不语,定定望着为的灰衣少年,只见他止住众人哄笑,道:
“抱歉了金师弟,悠悠众口,实难堵之,只不过金师弟若持身以正,想来也不会在意这些。”
金一仙哈哈一笑,道:
“正是如此!萧敬师兄之言深合我意,纵使歪风邪气萦绕周身,又奈我何?”
他的话是对着灰衣少年所说,目光却扫向环绕一旁的其他人,众人不由暗怒。
萧敬自然听出其意,微微皱眉,略一拱手道:
“师弟好见解,好气度,为兄不如也,来日再与你高谈阔论一番。”
说罢,他一背手,领着众人潇潇洒洒去了。
“呸!装什么清高!”
人群中一名少女对金一仙啐了一口,便转身扭动腰肢,追着萧敬去了。
这是春生谷近年来的一股风气,为了区别世家弟子,以萧敬为的一帮世俗弟子都穿起了打补丁的衣物。
不过金一仙清楚,除了萧敬的确出身贫苦,其他人大都是出身凡间殷实之家。
否则连饭都吃不起,每天一睁眼就忙着挣下一顿饭钱,如何有时间来追寻仙道?
待这帮人过去许久,邓英才面带思索姗姗来迟,金一仙叫住他道:
“今日听道,收获如何?”
邓英却是皱眉不语,好一会儿才斟酌道:
“很有些领悟,但需要花时间继续琢磨。对了,你前几日可是出谷任务去了?我见你大门紧闭。”
“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边走边说。”
金一仙与其并肩而行,行不里许,林荫处忽然传出一声轻笑,转出几个人来,为的正是此前那紫衣少年。
“菳一仙,刚才你骂得我们可够出气?要不要再骂两句让我听听?”
他脚步不慢,笑吟吟地走上前来,顿时令金一仙和邓英生出警惕。
“郑通书,你想做什么?”
邓英喝了一声,语气却有些微微颤,他现这一段路颇为僻静,而郑通书那边却来了四个人。
“做什么?我来听骂呀!歪风邪气,当真骂得好听!”
郑通书继续向前,金一仙面色一沉,道:
“极道仙宗的戒律被你们吃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