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鳞,何事这般惊慌?”萧云谏皱了皱眉头。青鳞只道:“银铃铛……它响了!”是扶英!萧云谏来不及思索,便抛下这场烂摊子,向着屋内而去。远远地便瞧见,那挂在床前鲜亮的银铃铛,已经浓浓地覆盖上了一层黑雾。他本以为这铃铛几十天也用不上,却未曾想到,这还方才过二十日……而如此浓郁的黑雾,怎得叫人能不担心。萧云谏即可摘下了铃铛,准备招云奔着梦神处而去。行至院门,见得便是炎重羽将凌祉挡在门外的画面。凌祉喃喃道:“所以……青鳞是他?”萧云谏听了一耳朵,蹙起眉眼说:“重羽未同你说完全部计划?倒是我的疏忽了。不过,现下我有扶英之事要做,待我从梦境中归来,我会同你道歉。”远近疏离,捏得恰到好处。凌祉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当中的凝重,便略过了青鳞的话题,只问:“这般焦急,又是怎得了?”“回来再同你解释。”萧云谏招了云,心急火燎地欲赶往梦神处。凌祉却是道:“我与你同去。”他脚步往前一错,刚好挡住了萧云谏的去路。炎重羽却是伸手,又施加了点神力,将凌祉与萧云谏分开了几尺。他噙着一抹讥讽的笑意,说道:“这位魔尊大人,可莫要在此刻添乱了。”“我须得同你前去。”凌祉却是直起了身子,笑意坚定,“不是为你,是为了魔帝陛下。”没有旁人。只是为了你罢了。他根本不在意魔帝梦中如何——到魔帝身边做谋士,为魔帝献计迎娶天界公主。为的不过是上这他未曾寻过得九重天。去寻他的阿谏。萧云谏听罢,顿下了脚步。凌祉说的也无措,他关心扶英,凌祉也须得将魔帝捧在第一位。他深吸了一口气,掌心稍稍带起了些许风。吹开了凌祉的青丝,打眼瞧见掩在下面的一缕白发。凌祉缓缓将发束好,又道:“天界总无这般不让我去的道理。”炎重羽仍是只身挡在萧云谏面前,冷嘲热讽道:“是您不信任风神殿下,还是不信任天界?若是不信任天界,又何须做次联姻之举,以求得天界的支持与庇佑?”“止戈休战是六界所有人神妖魔的所求。”凌祉敛下眼眸,嘴角拉成一条直线。他的目光落在炎重羽一张极其昳丽的面容上。炎重羽生的比女子还要好看三分,狭长凤眸中裹着一丝凌厉,嘴角总是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讥讽。那时候,便是他陪在萧云谏身侧。若非为了他,萧云谏也不会来求自己相助。也是他,陪伴着萧云谏度过了凡尘历劫的最后时光。凌祉垂下眼眸,指尖蜷起。他的心底如同打翻了一瓶积年陈醋,要命得酸涩。但那是因着自己错的离谱,他不会再放手的。萧云谏知凌祉说的不容辩驳,可他不知入这梦多久才能脱出。若是带上凌祉,岂非要朝夕相处?他叹了口气,还未等开口。便已然见梦神招云而来,见到他便道:“梦境动荡,但我却不知出了何事。风神,你可要进去,走这一遭?”萧云谏一顿:“我正要去寻你。”梦神忙道:“那便不用去寻了。”他又一打眼瞧见凌祉长身鹤立于一侧,皱了皱眉头:“你便是魔帝身边的那位谋士吧,正巧你也在,我送你二人同去。”他是个急躁性子,拖着两人便结了梦境。他凭空画出来一个缺口,急赤白脸地道:“快进去,我撑不了多久。”萧云谏余光瞥了凌祉一眼,他却是垂着头叫人看不清神色。只微微透出一股欢喜来。他叹了口气,道:“走吧。”事已至此,他还能有什么法子?梦神塞了一枚玉环给他,千叮万嘱道:“若你解决了梦境动荡,我会依着此物告知于你。那时,你便用此物中存的神力返回,莫要忘了、丢了、弃了!”萧云谏应道:“放心。”他们此刻跌入梦中,必定会取缔梦中已存之人的身份。不然就要从婴孩开始长起,那是万万赶不上救急的。梦神又催促道:“快些、快些!切记要保持你的清醒意识,莫要让梦境夺了去!”萧云谏便一跃进了梦神破开的那道虚无空洞之间。他只觉得身体在变轻,似乎愈发得飘忽了起来。他的意识有些混混沌沌,随着身体的下坠,好似要从脑海中剥离。他依稀记得,梦神好像说:“愈是心中杂念多,心性不坚定之人,愈发得容易被这梦境夺去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