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奈,河水湍急汹涌,大队长梁国华亲自下了水,腰上绑了麻花粗的绳子,舍身下水,却被翻滚激流的浪打得起起伏伏,看不见头。
梁国华越牟足了劲想往李洪军这边岸上游,越被卷裹在河涡里急往下坠。
岸上的小队员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众人齐心协力拽回系在他腰上的粗绳子,好不容易才艰难把他拖上了岸。
梁国华不甘心,一边红着眼咳出水,一边怒气翻飞地骂。“咳咳骂了巴子的,老子就不信过不去这河!”
李洪军看得眼底烫。
他心知,这条大河地势险峻,一刀斩断了两岸的路。桥一旦断了,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这些天,梁国华带人舍命尝试抢修了无数次,全都无一例外地失败了。今天,他直接领上所有工作人员亲临现场,下定决心,势必要修通这条通道。
隔河遥望。
滔天的浪几乎将风声都淹没。
梁国华扯着嗓子问他:“老李,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还有吃的吗?”
花白着头的所长李洪军粗粝的嗓音中收敛着感动,“还好。”
“好个屁!”梁国华接口就回,观察河水的涨势,“别打肿脸充胖子,你们1o9所什么家底我还不知道?”
说着,他绑紧了腰上的粗绳,又甩开步子往河里蹚。“你等着,我今天非要过这个河,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能让你们挨饿断粮。”
“队长!”
“老梁!”
“铮——”
李洪军怒目圆睁,加快脚步扑过去,几乎是脚上的鞋踩进了滩岸边的水里,眼睁睁地看着梁国华又不要命地再次下水。
华国的领导们向来有身先士卒的传统。
打仗时,小连长在最前面冲锋陷阵。
跳伞时,空军大校第一个打头阵,领头跳下飞机。
为了抢修这条大河的通道,身为地区一把手的梁国华也率先带头下河。
梁国华下水后,随后三个水性好的老手紧跟其上。
四条绳索在卷浪中翻滚,同时跃进。
像落入油锅中的水滴,瞬间就不见了身影。
只看见绳子连接在河水中的那一头,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在急流中起起落落。
急得李洪军也想往水里探头。
就算经过这些天的上百次试探,梁国华他们已经摸到了一点过河的经验,知晓正午头时分的河水流势是相对来说最平缓的时段。
也是最有可能成功渡河的时段。
但即便如此——
残酷湍急的河水面前,谁又有十足的把握?
如果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