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莫显永远不会做凤澈的替身!永远都不会!”莫显冷冷一笑:“……看看,这还是不可一世的叶凝裳吗!?这还是天池宫宫主叶凝裳吗!?看看如今的叶凝裳已落拓成了什么样子!可还配得上叶凝裳这个名字!”
红衣女子并未恼怒,只是垂下眼眸,许久,幽幽的开口道:“莫显……莫家势力已被你尽收麾下,如今你已是真正的一方霸主了,你曾经想得到的财富、名望、势力都已得到了,再也不用受人脸色,再也不用躲在人后……戚嫣儿爱你爱的死去活来,你们也已孩子都有了……十年的计划,你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你很幸福吧?……”
红衣女子又低低笑了起来:“我也用了十年……十年的念想,十年的追逐,甚至用了各种自己都不屑的手段,可为何我却什么都没有呢?人跑了……凰珠丢了……奉昭不肯原谅我……同样的十年,为何却是迥然不同的结局?”
莫显的脸色并未好转,宛如幽潭的眸子似是闪过极轻微的涟漪,他看向远处,不经意的说道:“谁像你叶凝裳那般的死心眼,将那些情情爱爱看得那样重,只要你有钱有势,多得是人愿意与你相依相伴过一生,这天下也只有你,只有你叶凝裳傻到用十年的真心换了十年的羞辱……”
叶凝裳开启一壶新酒,喝了一口,用衣袖粗鲁的擦拭着嘴:“呵,你莫要在我面前炫耀什么,即便你得到一切,抢去了戚嫣儿又能如何?你并不喜欢她,成亲那么久却一直与她貌合神离,流还连金陵各大烟花之地夜夜不归家……那富丽堂皇的莫家庄就成了困住你的牢笼,那些你费尽心机得到的权势,只不过让你得到了做不完的事务,成了你人生最大的负担,你永远不可能肆意的傲游人间享受人生,这样累死累活的日子我叶凝裳不屑!”
“我叶凝裳的人生不需要金银财帛权势滔天的衬托,我就要一个凤澈……只需一个凤澈足矣……”
莫显俊美的脸铁青铁青的,咬着牙:“叶凝裳你就是个贱人!”
叶凝裳侧目看向莫显,脸上没有半分表情,许久许久,浅浅一笑:“那又如何?可我叶凝裳从不后悔!”
莫显逐渐眯起了双眼,狠狠的捏住叶凝裳的一只手,低声道:“我莫显今日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费尽心机吃尽苦头得来的,如今过的便是当初最想要的日子,我也从不后悔做下每一件事!”
叶凝裳低低的笑出声来:“你真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笑了一会,叶凝裳豁然睁开双眸,紧紧的盯着莫显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莫显,我叶凝裳看不起你,从开始到现在,我叶凝裳打心里看不起你!”
莫显宛如幽潭的双眸爬上一抹疯狂,捏住叶凝裳的手越发的用力,似乎都能听到筋骨的扭曲的声音,叶凝裳咬唇不语,漆黑的水眸死死的锁住莫显的双眼,不知过了多久,莫显松手扔掉了叶凝裳的手,避开了叶凝裳的双眼,冷笑道:“我莫显不需要被你叶凝裳看起,只要这天下人的仰望!”话毕起身跳入窗内,转身离去,身形虽是利落潇洒,可还是透着几分慌不择路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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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彩的朝霞随风飘荡着,暖暖的光温暖的周身,雾气中醒之转瞬时间已站在小望山庐舍前,碧绿色的竹叶随风而动,空气中弥漫着说不出的萧瑟与凄凉,朦胧的月辉,洒照在对面两人的身上,笼罩着道不尽的残云愁雾。
一个男子身着淡青色的长袍,身形有些消瘦,手上似乎拿着什么,有几分恐慌又有几分不知所措的对着背对自己而站的红衣女子几次语言又止,终是不敢开口,默默的站在了红衣女子的身后,似乎在等待她的转身。
不知过了多久,红衣女子霍然转身,有几分不耐的说道:“诸葛宜,有什么话大可直说。”
诸葛宜被红衣女子突然的动作,吓的朝后退了一步,清澈的双眸露出一抹惶恐:“我……宜不敢惊扰宫主,只是宫主伤的颇重,此时又没有凰珠护身……宫主若没有别的事,便让宜给你调养几日……”
红衣女子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冷嘲:“你这是是要挟恩图报?”
“不敢不敢……”诸葛宜连连摆手,眉宇间却是说不出的压抑心疼,他颤悠悠的站在原地,喏喏的开口道:“宜只是担心宫主的身体,宫主身上的那一掌丝毫不留情面,明是用了全部的功力……宫主这些年疏于调养,如今又失了凰珠,还是让宜给宫主调养一段时日,宫主再做夺回凰珠的打算……可好?”
红衣女子柳眉轻佻,嘴抿成了一条线,冷哼道:“诸葛宜,你以为你是叶凝裳的什么人?”
诸葛宜微垂下了眼眸,微颤颤的伸出手来,一个碧色的牌子在月光闪烁着浅浅华光:“我、宜是宫主的仆士,自然有资格……有资格照顾宫主……”
红衣女子毫不在意的瞥了那牌子一眼:“这个破牌子叶凝裳没见过也不认识,叶凝裳的仆士只有奉昭一人,以前是,以后是,即便有一日叶凝裳死了,他也是。”
诸葛宜满眸不可思议的看向红衣女子,连连上前两步急声问道:“我不信宫主没看过宫训,宫主明明知道仆士并非宫主说的那般简单,他丝毫没有保护宫主的能力,甚至……我、宜并不期望什么,更不敢妄想占据宫主的什么,宜只是希望自己能尽到仆士的职责,宫主心疾颇重……若没有宜在身旁……”
“笑话!我叶凝裳需要人保护?没有你!叶凝裳这二十多年不是照样活的很好?”红衣女子脸上有微微的不悦,甩手说道:“你不必多说,明日一早,我自会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