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编排爹爹也许有失公允,这些年来,但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爹爹总是私下留一份给自己,每月的月俸总是早早的放到木通的手中,随自己挥霍,从不过问半分。
侯爷与侯爷夫人许是感到自己小小年纪没了娘亲,爹爹又这般的忙,所以对自己也是照顾有嘉,各样的绫罗绸缎、珍奇古玩、金银首饰,不断的朝这边送来。
在别人眼里,这一切都代表着爹爹、侯爷和侯爷夫人对自己的宠爱,可是自己心中总是感觉少点什么,可少了点什么呢?自己还真的不知道,可是爹爹不该是自己最亲近的亲人吗?那为什么自己总是亲近不起来。是爹爹不和自己亲近,还是自己不愿和爹爹亲近呢?
也许自己打小在江南长大,对爹爹并不依赖,内心深处也不是那般的亲近,所以才会造成今天的这般模样吧……
月如钩,莫苛轻身跃上乾嘉酒栈的三楼,从窗户爬进了下榻的房间,刚站起身来,便看到一个白衣人静坐在自己的床榻上。
莫苛微楞了下,随即笑道:“师父,怎么还没睡?”
白衣人站起来,迎着窗外的月光,垂眸说道:“今日玩的可高兴?”那清澈声音宛若夏夜里的一汪春水,怡人心脾。
莫苛斜斜的依在桌边,低声笑道:“今天去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师父不知道吧,漠北的风气比起江南来,就是要开放的多,这里的姑娘性格多半都像音儿那般的率直。今天的中午的那个姑娘,看着凶悍其实平易近人的很,而且我和她在一起一点都不拘束,仿佛认识很久的朋友一样。”
白衣人似是没听到莫苛说话一般,开口道:“候月阁来人了,明日你是否先过去。”
莫苛摇了摇头:“我第一次来漠北谁也不认识,明天就不先去了,还是等着后天和师父一起上去吧。”
白衣人抬眸看了一眼,悬挂高空的弯月:“如此,睡吧。”话毕后,转身走出了房间,带上了房门。
莫苛伸了伸懒腰,毫无形象的扑倒在床榻上,闭上了双眸,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着,呐呐的低声道:“师父不知道吧,我今天去的那个地方,以前也是去过的,因为我在梦中,就是在那潭水中与音儿相识的……”
月光如水,洒照在谯郡的每处角落,微风拂过,又有几人夜未眠……
骄阳似火,一株古老的木槿树上开满了莹白的小花,奔流的水流直泻水潭,激其层层涟漪,一阵风吹过,远处的瀑布溅起的水珠随风打落在脸上。
一个红衣少女依在木槿树苍老的枝桠上,只见她嘴角轻勾,眸光柔和单手支着头看着水潭中的人。
水潭中的少年和水中的鱼儿嬉戏了一会,似是有点冷了,转身朝岸边走去,可未到岸边却看到本该好好放在岸边的衣袍不翼而飞。
站在树上的少女‘咯咯‘的笑出声了,侧目之间已经飞到了少年身旁,双手搂住了少年的腰身,趴在少年的肩头柔声笑道:“凤澈,你终于来找叶凝裳了。”
□上身的少年耳根爬上一抹红润,连连退后两步,双手僵硬的放在一旁,并未碰触依在自己的怀中的少女,尴尬的说道:“姑娘认错人了。”
听到这人的声音,少女的身子僵了僵,随即一把推开了抱住的人,待看清楚眼前的人的后,一双绝美的双眸,瞬时布满了冰霜:“谁准你来此的!”
少年连连退了两步,方才站稳身子,怔楞的望着对面的人,眼底闪过一抹惊讶和欣赏,随即道:“姑娘是否要将在下的衣袍还来。”
红衣少女旋身而起,眨眼间已回到了方才的树上:“哼,占了我叶凝裳的水潭,还想拿要回衣袍。”
夕阳下,少女一身红衣站在结满莹白色花瓣的枝桠上,那满身光华耀伤了人眼,迷惑了人心,那绝美容颜,带着几分恼怒的娇憨,仿佛迷茫人世的俏丽仙子。
“看什么看!看在你和他相仿的份上,今天便不和你计较了!下次若敢再来此地!莫怪叶凝裳对你不客气!”红衣少女恼羞成怒,反手丢人一团黑色衣袍,飞身离去。
少年单手接过衣袍,连忙追上了过去:“姑娘!我叫莫……”
最是年少轻狂时(七)
正午烈阳高照,花圃内的奇花异朵无精打采的开着,四周用竹帘遮盖的的凉亭内,角落里的冰盆已换了一次又一次。
亭内石桌上堆满了时令的水果和一些甜点,一夜无眠的付清弦斜靠在栅栏处,只见他眼窝微青双眸无神的呆望着对面的竹帘。
平安轻手蹑脚的走了过来,俯下身说道:“小侯爷,你好歹吃点吧,要是府里做的东西不合心意,咱们出去吃也行,你这样不吃不喝也不说话,若让夫人知道了,奴才和富贵都要吃不完兜着走的。”
付清弦仿若没听到一般,继续望着原处。
平安转了转身子,附在付清弦耳边说道:“小侯爷,要不咱们去乾嘉酒栈吃去吧,你昨个还不是说,那里新来的厨子着实不错吗?奴才也觉得哪的江南名吃做的确实不错,而且这次醒之小姐绝对不会来找麻烦了。”
付清弦侧过脸来:“为什么?”
平安喜道:“今早天刚亮的时候,刘婶和阿贵去买菜的时候看到醒之小姐就和一个外地人在菜市买了好些个东西,然后出城去了,看那样子不到关城门,醒之小姐是万不会回来的。”
付清弦猛然坐起身来:“她和谁出去了!出去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一天都不回来!”
平安一脸的为难:“这些奴才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