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鹰瞪了宁晖一眼,义正词严道:“骗我,当本侯傻瓜吗?我会相信你?”
宁晖本不想拆穿蒋鹰,便努力憋住不笑,可一想到刚才蒋鹰认真的模样,明明就是相信了,却说出那么长的一段话来欲盖弥彰,当真可爱得不行。宁晖还在苦苦忍笑,却听萧璟年已忍不住笑出声来。
宁晖见蒋鹰气鼓鼓的样子,一双花瓣般的眼眸都吊了起来,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可宁晖历来狡猾,一边笑一边推着萧璟年道:“哈哈!殿下太过分了!居然笑话侯爷是傻瓜!哈哈哈哈!侯爷我给你打他!哈哈哈!”
萧璟年听到此话,指着宁晖有心分辩几句,可是听到这番别有深意的话,只觉得更加想笑了,干脆笑瘫在桌上起不了身。
蒋鹰脸色微黑,很正经地说道:“很好笑吗?本侯不觉得。”
宁晖听到这句要笑疯了,勉强绷着脸学,掐住嗓子道:“很好笑吗?本侯不觉得。哈哈哈哈,有谁会笑自己是傻瓜!”
蒋鹰瞪眼咬牙:“沈宁晖!”
萧璟年实在受不了两个人,勉强止住了笑,可一双眼睛亦然弯成了月牙儿:“不许打架。”
“他又打不过我。”宁晖笑着挥手,浑不在意道。
蒋鹰简直又被宁晖照脸给了一脚,感觉这个除夕糟糕透了,只恨不得打扁了宁晖的笑脸。蒋鹰自小到大,深得太后宠爱,尊贵不输最受宠的皇子,历来都是顺毛驴,谁敢碰他逆鳞,从来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直接打个半死。可到了宁晖这里,似乎什么都不好使了。莫说打不过,便是打得过,说出去和个女子打架也不好听,吵吧……似乎也不是对手。
便在此处,窗外传来了隐隐约约的钟声,想来是宫人敲响了子时的铜钟。宁晖一时也忘记了笑,忙双手合十,闭目许愿。钟声一连响了十二下,宁晖才缓缓睁开眼,却见萧璟年和蒋鹰都奇怪地看向自己。
宁晖得意地挑挑眉,十分有优越感地说道:“外祖母说新年许愿最灵验了,我年年许,不许问我许的什么愿望,说出来就不灵光了。”
蒋鹰嗤之以鼻:“稀罕。”
萧璟年眯眼笑了起来:“还不是希望你祖父早点出来,顺便保佑你的宁珏弟弟仕途或是身体……”
“不许说!不许说!说了就不灵了!”宁晖瞪了萧璟年一眼,下了床从柜子里拿出两个红包,“哪,这个是殿下的,这个给侯爷。”
萧璟年拿到手里,笑道:“红包不该是长辈送给晚辈的吗?”
蒋鹰听到此话,生怕自己再吃了亏,立即将拿在手里的红包放在了桌上,睁着大眼瞪宁晖:“占本侯便宜。”
“又不是红包,就是新年礼物啦,用红纸包着吉利,侯爷要是不要就算了。”宁晖说着话,便伸手去拿蒋鹰的红包,蒋鹰迅雷不及掩耳地将红包拿了回去。
萧璟年拿出一个圆滚滚十分精致的小金佛:“倒是挺别致的。”
蒋鹰拿出一块雕刻烦琐的银锁,看了眼萧璟年精致的金佛,不满道:“市侩。”
宁晖哼道:“金佛虽是进京时祖父给的,可这银锁我戴了好多年了,要不是没有东西可送,我会给你?”
蒋鹰听到此话,脸上的不满立即消失了,伸手便将银锁挂在了胸前,从腰间拽下和田白玉雕刻而成的镂空香囊,扔给宁晖:“本侯贴身戴的,不占你便宜。”
宁晖自然知道蒋鹰贴身戴的都是极好的东西,甚至有些物件连萧璟年都比不上,自然欢天喜地地扣在了腰上。宁晖挂好了香囊又喜不自禁地把玩了片刻,眼巴巴地望向萧璟年。
萧璟年眼看着两人的互动,总感觉有些不对,可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此时,宁晖又看向自己,萧璟年哑然失笑,明知道宁晖在要东西,可心里却一点都不反感,反而有几分欣喜,这感觉和往年自己打赏别人完全不同,这样的交换只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萧璟年想了想,浑身上下,也只有头上的金玉镶嵌的簪,才能比得过蒋鹰随手拿出的东西,他抬手摘取了发簪,递给宁晖:“这个给你。”
宁晖喜滋滋地接了东西,即刻插进了发髻,习惯性地回道:“祝殿下新年新气象,心想事成,如意顺心。”
蒋鹰撇嘴:“谄媚。”
宁晖捏了捏蒋鹰的脸,笑道:“祝侯爷在新的一年里,扛鼎抃牛,勇武过人。”
蒋鹰撇开脸,嗤道:“巴结。”
萧璟年见宁晖微黑的脸,忍不住点了点蒋鹰的额头,轻声斥道:“刻薄。”
宁晖见萧璟年帮了自己,很是高兴:“还是殿下对我最好啦!。”
萧璟年侧目望向宁晖的笑脸,心里突然有几分莫名的羞涩,他侧了侧眼眸,小声道:“你若困了,便先睡一会儿。我帮你守着,说不得明日一早便有人前来拜年……到时,想睡也睡不成了。”
“谢殿下体恤。”宁晖虽不知萧璟年为何突然声音小了那么多,可还是很高兴有人能体贴自己。三个人已守过了子时,也没有什么好守的了,便高高兴兴地上了贵妃塌。
蒋鹰打个哈欠,扑到了床上,萧璟年无奈地摇了摇头,将琉璃灯吹灭了四盏,留下一盏灯调到最小,又添了一些炭火,这才净手上床。宁晖躺在榻上望着萧璟年的一举一动,心中涌出几分微甜。
自萧璟年知道宁晖的性别,也不再让她做粗重的活,生活上的琐事也是能帮忙便帮忙,莫说是一朝太子,便是一般的勋贵之家的子弟,也不会轻易地做一些奴婢的活计。宁晖在宫中,虽为太子伴读,但因怕萧璟年对自己太过熟悉而看出倪端,除了每日上课的时间,几乎不同太子交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