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淮表情更加古怪:“耶律阿保机?”
刘平哥:“是耶律阿保机,也是刘亿!是契丹人更是汉人!”
这下子不止刘淮,但凡读过书的人都有点震惊。
一方面觉得这人也忒无耻了些,为了逃脱可能到来的惩罚,连祖宗都可以卖。
另一方面觉得,嘶,这人说的似乎还是有些道理。
然而刘淮依旧摇头:“这可不能算。”
刘平哥也依旧不气馁:“敢问北魏八柱国之宇文泰是汉人还是胡人。”
刘淮:“算是汉化的胡人。”
“那杀了隋炀帝的宇文化及呢?”
刘淮知道刘平哥想说什么,却是微笑不回应。
刘平哥不在意,继续问道:“那名臣宇文虚中,究竟是汉人还是胡人?”
刘淮叹了口气,表情也逐渐严肃:“自然是汉人。”
“宇文氏可以从胡人变成汉人,我们耶律氏姓都改了二百多年了,为何不能算作汉人。”
面对刘平哥理直气壮的质问,刘淮同样回问:“看你也是算是读过史书经义的,既然你问我宇文泰是汉人还是胡人,那我也问你,高欢算是汉人还是胡人呢?”
刘平哥有心想说高欢自然是汉人,但觉得话头不对,到底是不敢惹恼面前的年轻将军,嘴唇蠕动不敢出声。
不过刘淮也没有为难一个俘虏,直接就说出了答案:“如果说宇文泰是汉化的胡人,那么高欢就是胡化的汉人。为何?因为高欢日常说的是鲜卑语,穿的是鲜卑服饰,遵从的是鲜卑法度,任用的是鲜卑贵族,依仗的是鲜卑士卒,你又如何能说他是汉人呢?”
“正如你刘平哥,你虽然说汉话,有汉名,却依旧是女真人的髡,守女真人的猛安谋克制,如何能算得上汉人?”
刘平哥沮丧瘫坐在地,他没想到即便他做到这种程度,这年轻将军依旧丝毫不近人情,这下子他两边不是人,回到俘虏中,说不得就会被下黑手弄死。
想到可能的悲惨遭遇,刘平哥心丧若死,流下泪来。
“不过,既然你先言要当汉人,我自当给你个优待,给你个前途。你可以到汉人那边去了,只要你没什么恶迹,就能躲过这一遭。但先……”说着,刘淮将一把匕扔到刘平哥面前:“把辫剃了,若想来我这里效力,须等头长到能束起时再说。”
刘平哥慌忙割了辫,再次伏地叩,口称谢过将军。
刘淮不再管他,先是指着那群妇孺对王世隆说道:“这些妇孺,其中有被金贼强抢的女子,你须安排个妥当人,询问清楚。”
王世隆脸色凝重,点头应下。
许多女子都是从王家庄庄户家中抢的,有些甚至已经生儿育女,如何安置她们,也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也绝对不小的问题。
“至于那些女真俘虏,既然敢举起兵刃反抗,自然当予以惩戒。虽然临阵已经杀伤众多,但军威是军威,刑威是刑威,不可混为一谈。”
刘淮口中吐出充满肃杀的冰冷审判:“当进行十一抽杀!”
说着,早有宋军拿着做好的签上前,让俘虏的女真人十人一组抽签,抽到短签的女真人直接被当场枭,根本不顾对方的求饶与反抗。
杀的人并不多,被杀也不是惩罚。
真正的惩罚是抽签所带来的无比巨大的恐惧,那种利剑被一根头丝悬在头顶的感觉,那种命悬一线如临深渊的感觉才是最大的惩罚。
在他们以后的生活中,当他们想要再次与宋军作战时,他们都会想到这种感觉。
魏胜在树下阴影处默默的看着,却是一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