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想过千百遍他们同枕一榻,只是没想过是这般强硬的态度。
许凝微微低眉,哼哧了一声“我怀着身孕,夜里常折腾,殿下也不怕同我一起睡不好。”
话音落下,昏暗的榻帐里安静须臾,一只大手伸来,将她的身子揽过去。
额头抵到他肩膀,许凝不禁屏住呼吸,只听谢明擎沉声道“聒噪。”
许凝别开面容,微恼道“烦人。”
谢明擎不理会她,眼睫轻合,夜色寂静,房内烛火摇曳。
在许凝以为要安定下来时,他再次开口“如果孤不在,你是不是就自由了。”
许凝沉顿着没有选择回答,闭上双眸,呼吸轻缓,就像没有听到似的。
***
转眼便是四月,清明时节处处潮湿,天色阴沉,雨霖霖。
太上皇回宫之后,皇帝为表孝心,一连在跟前听训几日,父子俩本就有些隔阂。
太上皇毕竟老了,事事淡,当年的事也已是过眼云烟,人活一世到头来终是要入土的。
五月将是太上皇的七十岁大寿,正好于宫中设宴,不过从在宜寿园到步寿宫,他的寒病一直没有好转,依旧是每日用药,身体没有以前硬朗。
沐锦为此常常入宫去探望,太上皇倒是得较淡,依旧是赏字画,忙于古籍。
这日又从步寿宫回来,走往斋时,正巧见到金吾卫副尉从里出来,眉目低沉,似出了什么要紧的。
沐锦记得这副尉,在此之前她在楚王府见过,名叫赵虎,只是近来常走动王府许多。
赵虎停顿步伐,恭敬施礼告退。
沐锦转而入斋,只见案前的男人正端着案折子,似有烦心事,见她到来,抬眸过来。
谢明鄞神色自若地问她太上皇的情况,沐锦在梨木椅处坐下来,答道“今儿皇祖父精气神好着的,太子哥哥献了幅好画给他,正高兴着呢。”
言罢,沐锦转眸向他手里的折子,询问道“是有何不易解决的公务吗。”
谢明鄞顿了顿,放下案折,答道“邳州水灾,叶家的人死于洪水中。”
沐锦疑惑,“叶家”
谢明鄞耐心道“南阳王的前王妃,便是邳州刺史叶家的人,后来被削了官职,此次水灾家族四散,死于洪水中。”
沐锦略作思索,“这种事应与兄长的职务无关。”
谢明鄞道“年前叶家曾派人入京告南阳王的状,但被派入京的人被马贼误杀,我亦前去邳州调查,叶家上下守口如瓶,但现在皆葬身水祸,线索再次断了。”
沐锦沉思须臾,说道“种种想来实在巧合,倒有些像杀人灭口了。”
听此,谢明鄞轻微扬唇,掠过的笑意间参着漠然,开口道“而今本王是觉得金吾卫部下中有细作了。”
沐锦显然一顿“那兄长可怀疑之人了”
话语间,谢明鄞起身走出案,在她身旁坐下,拈着茶杯,淡淡道“还不好说。”
沐锦轻轻探身“兄长可想好法子应对。”
谢明鄞轻茗着茶水,眸色略有晦暗,似乎沉顿了半晌,随之眉目松和下来,“暂且不用担心。”
言罢,他放下茶杯,转而拉她的手腕,沐锦被他拉到腿边坐下。
衣带有些松懈,谢明鄞将其重新系上,沐锦则着他的面容,又低眸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