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抡语风的突然造访楚童并不意外,没有表情的瞟他一眼,忽然甩出长鞭勾住他的脖子冷声说:“不许告诉任何人我曾把他带到这里,不然我只好留下你的脑袋了。”
“嗨,用不着这么认真吧?”抡语风举手摆出投降姿势无奈道,“我来只是想告诉你,平容已经开始物色下一个寄体,你要做什么最好趁这段时间加快动作,不然以后又有的麻烦。谁知道会看到这热辣场面呀?”眼角余光瞥瞥衣衫不整的裴谦路,撇开他因盛怒而有些恐怖的表情不谈,长的倒真不错,不过即使这样也不至于成为楚童对他下手的理由。
一定,又是因为那个人吧?每次只要碰上那个人的事一向倨傲的楚童总会失去理智。真教人心酸,枉自己“任劳任怨”陪在他边这么多年呢。抡语风心底一声轻惋。
楚童静默片刻,收回长鞭转身又托起裴谦路的下巴问道:“我们做个交易怎样?”
“交易?”
“我可以不杀你,也不再扰乱你的生活,只要你用玄天独有的力量为我复活沁儿。”
裴谦路扬起眉淡漠的问:“然后再转移到另一个身体?”
楚童傲慢回道:“这也是你欠她的。”
裴谦路轻哼一声,语气凌厉的质问:“靠剥夺别人的生命来存活,你认为她真的能安然生活下去?说什么你爱她,你这样究竟是爱她还是害她,你有认真想过吗?”
楚童的脸孔猛地狰狞,却又瞬时被冰冷的面具覆盖,古怪的轻笑两声:“既然如此,那我只好继续这个游戏了。不要怪我残忍,这是你逼我的,琴炎大人……”
裴谦路睁大眼惊异的看到楚童半开的口中含着一个闪耀白色光芒珍珠似的圆球,然后俯下身的贴上他被强制开启的嘴唇。一缕凉气顺着咽喉溜进小腹,就在短短一瞬,裴谦路原本清亮的双眸忽然失去光彩,像是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
楚童从衣袋中抽出先前被万容抢下的含坨为他重新戴上,修长手指轻抚过他的木讷脸颊,幽幽道:“我最美丽的傀儡,乖乖为我把他带来吧。”
“你对他做了什么?”抡语风探头不解的问。
“不是说过了吗?我会让游戏更加有趣。”
“嗯嗯,”一向不会多做无用功的楚童居然会这样费事,看来那两个人要有得麻烦了。抡语风同情的摇摇头,又问,“可是你平时控制人不是只要动术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要给他喂那奇怪的东西?”
“那是和之前射进他体内的封灵针相呼应的封灵珠。我会暂时封印他的灵力,直到那个人对我乞求。”楚童唇畔挂着自满的笑,但在抡语风眼里却看不到丝毫笑意。
“心情不好?还是又想去酒吧?”司机座上秦泠轻问身旁的裴谦路。之前哪吒慌慌张张打电话来说和裴谦路分散了,焦急的他们几乎要展开全城搜索,没想到不多久就接到了裴谦路的电话让自己开车过去接他。虽然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只要他没事就好。晚上时间还多,他会想办法慢慢问清楚。
“你家。”
秦泠一时未反应过来:“什么?”
裴谦路平淡说道:“我们去你家。”
虽然已经十月,但白天的天气依然闷热,到了晚上也迟迟不肯缓下来。回到公寓后,先前的心急火燎终于得以放松,秦泠倒了杯冷饮递给裴谦路,让看来极度疲倦的他躺在床上休息一下:“我先去冲凉,几分钟就好,你等我一下好吗?”
裴谦路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一反常态的安静让秦泠隐约感到不对,想说什么,却又忍了回去,深沉的望他一眼走进浴室。
秦泠闭上眼仰着头任冷水从面颊一直淋过全身,湿润过后的头发微微变成深鸢色,凌乱拂在他白净清透的脸庞。秦泠的思绪始终牵在此刻坐在客厅的裴谦路身上。
又一次如此反常,而且,和上回不一样,今天完全捉摸不到他一丝一毫的情绪,简直像在对待陌生人。会这样吗?可自己竟还曾以为已经与他足够靠近。难道说,那也只是错觉?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想着,忽然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秦泠睁开眼惊愕的看到裴谦路居然走了进来。
“谦路?”秦泠猛地一惊连忙按下关水按扭,从旁边的架子扯下睡袍飞速套上,水珠也来不及去擦,惟恐裴谦路会看见他背上的伤。
“我身上很难受。我想洗澡。”裴谦路的声音木然。
秦泠怔了怔,无奈道:“用不着这么急啊,那你过来吧。”说完抬脚向门口走去,在路过裴谦路身边时却被他一把抓住袍子边角。
裴谦路小小声说:“等等。”
“怎么了?如果要毛巾我去拿新的给你。”想要离开时再一次被拽住,秦泠越发迷惑。
“不。”裴谦路忽然松开他走到花洒下将水打开,直浇而下的水流立刻湿透了他的衣衫。秦泠更加奇怪他怎么穿着衣服就冲水,下一秒就看见他一颗一颗解开纽扣,不一会衬衫就被脱下,赤裸的上身露在秦泠眼底。但秦泠注意到的是他颈窝处的创可贴,明明前一天看到他时还没有,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受伤?沉思在看到裴谦路似乎准备开始动手脱长裤时乍被打断,才想起自己不应该再呆在这里,刚转身准备开门走出去,却又一次听到裴谦路唤他。
“等等,你过来。”
秦泠迟疑转回头,却看到裴谦路背对着他,脱长裤的动作没有再继续,骨骼依然清秀,只是看不到他的表情让人莫名感到不安。秦泠愣了一会还是慢慢走过去到他身后轻声问:“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