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越不禁有些紧张。
这次两人出门,慕容猊是下了命令,不准十七卫任何一个偷偷跟过来的,否则后果自负。然而从直到现在他才发现有人跟着这一事实来看,对方的实力绝不容小觑。可是眼下,他内伤刚刚痊愈,要保一个失去武功的皇帝,不是办不到,只是全身而退,似乎有些困难。
慕容猊却是出乎桓越意料的冷静,转过的眼眸中,看不出一丝慌张。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其中,竟还含着不必担忧的宽慰之意?!
桓越不着痕迹的后退,手同时也抚上了腰间的长剑。
慕容猊叹了口气,不得不停了下了脚步。
“陛下!!”
桓越喊出声,下一刻,深深吸了口气。
只见周围不知何时行人已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仿佛凭空出现的手执利器的黑衣刺客。他们统一着装,黑巾遮住脸庞,只露出一双双鹰鹫般的眼睛,闪着狠绝的冷光,直直望着圈内的两人。
慕容猊微微垂眸,还未降到最底端,便又猛地睁开。
视野里,桓越的身影已和两个黑衣人缠斗了起来,刹那间寒光交错,兵器相交的铮鸣声不绝入耳。
桓越虽和黑衣人们缠斗,却时时刻刻不忘身后之人。他将自己的身体当成盾牌,替慕容猊挡下所有几欲刺过去的利刃,即使这样,慕容猊也闪避的狼狈不堪,身上还是落了红。
刺客人数不多,身手也比不上桓越,但所谓蚁多咬死象,桓越再是厉害,带着一个不但不能带来帮助的普通人,短短一会,额上的冷汗已涔涔而下。
黑衣刺客眼看白衣人难缠,便有人退了后去,趁着同伴与桓越缠斗之际,寒光一闪,猛然越过桓越,直直向慕容猊刺去。
剑势快若闪电,慕容猊意识到时,已经来不及了。
利剑削断了几丝飘在空中慕容猊的黑发,眼看着就要到达他的胸口处。
“——铿!”
剑和剑的撞击声,随后而来的则是物件落地和利刃刺入身体的声音。
桓越竟完全不顾正在和自己打斗的敌手,突然撤手,奋力回救,而失去了阻挡的利剑直直的,毫不意外的刺入他的腹部。
“重华……!!”
慕容猊不禁高呼出声。
此刻桓越长剑在手,将慕容猊护在身后,全身的力量都已聚集,双眼微微眯起,嘴唇习惯性的抿着,浑身散发出摄人的戾气,再加上那仿佛猎豹补食的目光,即使是占了上风的黑衣刺客,乍一看到,还是冷不防的打了个激灵。
“……滴……滴……”
空气仿佛凝结在漆黑的浓墨之中寸步难行,只有奇异的声音一次比一次更加清晰的传入慕容猊的耳中。
他用手捂着被剑滑过的左肩,目光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
那是鲜红血液滴落地面的声音。它们顺着桓越的剑汩汩而下,短短一阵,就形一道浅浅的小小溪流,汇聚在地面的小小凹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