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不知何时已然停止,只有残风,阵阵呼啸着。虽然凛冽,却令人在寒冷之后更感到加倍的温暖。
克劳狄凝眸静静相望,只想能拥他进怀,再不放手。恺撒的脸色却在此时猝然一变,扯过克劳狄与他反转。只听几道尖锐的风鸣,恺撒的身体似被一股推力怂着,前倾几步,朝面前人压了下去。
克劳狄错愕看去,映入眼中的,却是几只插在他背后的笔直箭矢。
刹那间仿佛世界万物都静止不动,呼吸的声音,心跳的声音,居然重得令人耳鸣。
「山丘下面藏了弓箭手!」
一直随在恺撒身后的提摩西惊声大叫,突逢巨变的军队将士实时反应过来,立刻组出一只小队将盾牌层层迭起,呈『龟甲』队形向着还不知首领已死的哥特弓箭手进发。
再次进攻的步伐声,克劳狄已经听不见了,怔怔地望着伏在身上的恺撒,怎么也找不回应有的声音。
终于,恺撒抬起头,目露无奈,而原本就血色极淡的嘴唇,竟泛着浅浅乌紫。
在晕厥过去之前,他最后吐出的一句竟是,「这皮提乌斯的天气,真是该死的冷……」
随后,再也无言。
克劳狄这才拾回了声音,仿佛自肺中抽出的空气,勃然大吼。
「来人!」
凯旋
深夜,大战结束后的皮提乌斯城,回复了正常的安详宁静。
城内别馆中,克劳狄已卸下染满血迹的铠甲,在房里来回不安地踱着步。战争顺利完结,残余的少数敌人也被赶出边境。他们元气大伤,在修养生息卷土重来之前,罗马亦有足够的时间恢复原本的强盛兵力。
但如今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文森特的伤势。他还记得当初在亚历山大里亚,文森特身中四箭,却依然与他突围许久,何以这次竟如此轻易就昏迷过去?
(难道是受了什么重伤?!)
一想到这可怕的可能性,克劳狄更是坐立不安,后悔不该听从部下建议由他们将文森特送去诊治,而让自己先行来别馆休息。
雷克斯和它那群鹰友战争一结束又不知到哪遨游去了,不然还能帮点忙。
又反反复复来回一阵,直到感觉再这么下去会被脑子里胡乱的猜测逼疯,克劳狄再也按捺不住走出大门,向当地卫戍部队为恺撒在别馆内安排的另一间房走去。
虽然不确定文森特是否医治回来,但他也不知部下们究竟将文森特带向何处,只能碰运气到他房中找找看。推开房门,却看见提摩西正蜷着腿坐在房中央的椅子里。
见克劳狄来到,提摩西咧嘴一笑,跳下椅跑到他面前:「大人,你是来看伊瓦大人的吗?」
克劳狄也知道在这小精怪面前没什么可隐瞒,索性点头:「他人呢?有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