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心酸……
看我垮着一张脸小叔叔也笑了,从我身后探出手捏捏我的脸,忽然叹息着说:“小河,你什么时候才能长成大河呢?”
我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嫌我矮就直说呗,谁都知道我比他小了整整七岁,我就是再长对他来说还是小啊!
见我那模样小叔叔竟然更可气的把我抱起来连转几圈,说我还是永远做他的小河好了。
靠!我要是永远这么小,岂不要一辈子仰着他的鼻子,那我不是亏大了?!
我当即在心里暗暗的说:哼,叫你得意!等我上大学功课没这么繁重以后拼命打篮球锻炼身体,冲的比你还高出老大一截,看你到时再跟我卖弄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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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三年,寒窗苦读,呕心沥血,奋发图强……终于是工夫不负有心人!我如愿以偿顺利考进了全国著名的理工大学测控技术与仪器学系,一个听起来挺可怕的专业。而我的小叔叔早已凭借出众的才华和能力考取了律师资格,正式在上海一处小有名气的律师事务所里任职。
终于能够出远门读大学,其实也不能说太远,因为乘坐城际特快列车不要两个小时就到了。但这毕竟是我期待已久的,刚离开家的那少许惆怅也很快被冲淡。
我妈把我送到学校报完名后就立刻赶回去了。我一个人拖着大袋新生沉重的物品,跟着前来迎接新生的老生后面在偌大的校园里一路往宿舍走一路打量。这个学校真的很大,听说占地有好几百亩,到处都是骑着自行车的行人们兜转。
引领我的老生告诉我,曾经有个老师说这个学校里除了火葬场,别的什么设施都有。校园环境也相当不错,走到哪里都是绿荫蔽日,路过一个大型喷泉时被风吹来的水点洒在我身上凉丝丝的。
这里的宿舍比起以前读私立中学时也好的多,四个人一个宿舍,有浴室,有彩电,有独立阳台,虽然小了一点,但是对一个学生来说已经很足够了。
在入学第二天长达一个月的严苛军训就开始了。每天早上5点多就得起床,白天顶个热辣辣的大太阳站在操场上,常要保持动辄半个小时乃至更长的军姿,有人在操场上晕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我和同宿舍的那帮室友们也很快就打成一团,我慢慢对他们有了点了解。睡我下铺那个长的五大三粗的男生名叫胡文,来自西安。名字挺雅气,人也特别憨厚老实。
另外两个对床都是‘阿拉上海银’,虽然来自一个地方却有天壤地别之差。睡下铺那个名叫王维,是个标准的书呆子,总戴着副镜片一层一层螺旋的厚重眼镜,有时见他睡觉都会戴着。我常称奇他都不觉得硌的慌吗?
另一个名字更绝,叫林非凡。他的模样倒不愧对这样一个名,个子高高挺挺,染成红色的头发甩在脸边,成天一副酷样,别人都说他像某位韩国明星,他的嘴皮子又滑,特别招女孩喜欢。刚进学校两礼拜就已经谈上了一个,据说是某系的系花。
每天傍晚又累又饿的回到宿舍,我们就会大字型趴在自己的床上,大声调侃各自的趣事来消散一天下来的疲倦。
崭新的大学生活就这样在汗水和笑声中展开,我觉得自己就好象一只飞出了笼子的小鸟,挣脱长久已来的箍制和大人们时时刻刻的耳提面命,拥了有盼望已久的自由。
如果非要说此刻还有什么不足,那就是我的小叔叔。还说等我考上大学要好好为我庆祝,结果连我的庆宴没去参加不说,直到现在也没来看过我一眼。上海明明离这个城市这么近,乘城际特快3小时左右就到了。他真的有这么忙吗?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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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一个月的军训还算愉快,然而偏偏在军训结束前两天发生了一件让我火冒三丈的事。
那是一天军训结束我和胡文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时,与一个设计艺术学系的男生擦肩而过,刚一走过去,我就听到他和旁边的同伴小声议论些什么。
我的耳朵从小就尖,立刻转过身一把搭住他的肩膀,大声质问:“你刚才说什么?”
他轻飘飘的瞟了我一眼,回上一句:“说你白皙皙瘦精精的,眼睛邪里邪气像个娘儿们,怎么了?”
我登时横眉倒竖。
我这人平时脾气是不错的,还曾经在卧室里贴了个大大的‘忍’字以示效尤。但有些原则性问题我是绝对不会让步的。我堂堂一米七七不折不扣如假包换的男生,被说像个娘儿们,我能咽得下这个气吗?
那股无名火不知怎么的就飞快窜起,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的力气,‘腾’的就挥拳把那个个子足有一八零以上的男生猛地揍倒,他一屁股跌在在地上捂住脸惊愕的瞪着我,像是还搞不清楚怎么会突然就被打了。
这时他的朋友冲上来拦我,胡文也一边试图拉我一边劝我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可我平息不了那已经燃烧起来的怒气。我拼了劲冲破他们的阻拦,刚把他们一推开,一个结实的拳头就重重砸在我的面门,我的左边腮帮迅速开始发热肿胀。
这下任谁也拦不住我了,我飞身就扑上去和那家伙扭打成一团,拳打脚踢左右开工,胡文和另一个男孩怎么拉也拉不开,渐渐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最后校教导主任领着几个保安出现,这场不大不小的风波才算告一段落。
在主任办公室,我和那家伙各自肿着半边脸,耷拉着脑袋站在办公桌前听完教导主任训了足有一个小时的话,最终在一句‘我会好好想想给你们的处分’后,把我们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