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微岚真是嫌弃他的聒噪,微微摇了摇头,“夜半伤,你真想要那夜莺,我帮你便是,但这件事,你要是不帮我办……”“知道了,老大,不过不用帮,我回来自己再努力就是了,老大,你吩咐吧……”夜半伤委屈地低下头,说道。月微岚对于面前这个孩子气的夜来香花妖,真是颇为无奈,可也没有办法,蓉必须随时跟在自己身边,只能吩咐他来做这些事。轻轻用手指挑了挑颊边的长发,月微岚道:“去大历西边的沙漠做两件跟我平时做的事情很像的事。我会帮你放出风去,说是蔷薇花妖在那里出现了。”“老大,你?”夜半伤是越来越弄不清楚他老大的企图了,今日要他进宫去,假意刺杀那封啥来着不说,现在还要伪装成他,到西边去吸女人精气?这……为啥让他不寒而栗呢?“去么?”月微岚笑了,笑的很纯,纯净地一如皎洁的月光,可又因此显得有些邪恶。“去,老大,我明天就去,就是担心我不如老大你英俊风流,扮不像。”夜半伤浑身一哆嗦,忙接口道。“是么?夜啊,我可是听说,你常常扮成我的模样去那些小花仙中招摇撞骗,”说到这里,月微岚故意顿住,蹙眉,眼睛中含着笑,“或许是谣传?”“老大……我错了。”夜半伤差点没一下子给月微岚跪下,原来老大一直没说不是不知道啊。“这次,我给你个机会,光明正大地扮我,去吧。”月微岚微笑,温和地道。夜半伤确认他老大不是开玩笑耍他后,飞速遁地消失,生怕他老大反悔,找他算账。“这下子,好玩了。”月微岚抬头看了看星子,笑道。白晓凡,你会喜欢沙漠么?在到达那里之前,或者说是在兰璟找到那里之前,我会找到你不动心的原因的。如果说,兰璟看到他的小师妹,已经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会是怎样的想法呢?不识真相“皇上,那兰璟已经进宫了,”三金匆匆走进门来道,纵是已是深秋,这番剧烈的跑动,也让他满头是汗,“身边还跟了两个穿着奇怪的人。”“哦?他们到太后宫中了么?”封漠斐先是与封漠然对视一眼后道。“估摸着这时间应该是差不多了吧。”从门口到宁远宫的时间比到封漠然养伤用的凝翠宫时间要少,可是这边自己是跑过来的,所以大概差不多。“那边有人盯着了么?”封漠斐桃花眼微微眯了眯,不知作何想法,似是感叹终于来了,却又像是仍在焦急最后的结果。“是的,皇上,奴才已经派人盯在那边了,如果有什么异常会回报的。”“这样,我们便等着吧。”封漠斐又将目光转向一直安静听着的封漠然,笑了笑,“多带了两个人么?”封漠然抿了抿唇,想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了惊慌的声音,“不好了,皇上,”封漠斐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目光落向门口。三金走出去:“什么事大惊小怪的?”“秦太妃娘娘病重,昏迷不醒了。”门外那声音中还带着喘,显然是情况确实危急。“什么?传太医了么?”封漠斐刷地站起,冷声问道。“已经传了。可是情况看上去确实不妙啊。”封漠斐皱紧眉头,面色紧张,一甩袍袖,便大步流星向门外走去。封漠然也是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在仍在房内的三金的帮助下,披了件衣服,便脚下踉跄地跟了出去。“三金,”听封漠斐的声音仿佛已经是从院门口传来,“给朕还是紧紧盯住那边,有事情到榆芷宫来找朕。”“是,皇上。”三金大声应道。榆芷宫中,秦太妃面色苍白,两颊深陷,呼吸已是时有时无,却还是不停有冷汗从颊边滑落。封漠斐紧紧抓住她的手,口中不断唤着平时不敢唤,也不能唤的称呼:“母妃,母妃……”封漠然脚下虚软地走了进来,伤口又裂了开来,血浸染了一大片衣服,他脸色也是苍白到近乎透明,他坐在秦太妃窗前,面上难得有如此明显的痛苦。“太医说,母妃怕是熬不过今天了……”封漠斐桃花眼中竟似有了泪意,怆然说道,“那群没用的,称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可是母妃的病不知原因啊……”封漠斐以手支额,静了半晌后,蓦然起身,“不行,我忍不住了,我要去找那个女人问个清楚,就算不是她也罢,得罪她也罢,我不能放弃任何一点机会。”“母妃,怕不会愿意你这般冒险的。”封漠然冷冷地拉住封漠斐。“我只要母妃活着,其余的事情,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封漠斐冷哼一声,将手臂从封漠然手中缓缓扯出,可刚刚打开房门便愣住了,只因他见到太后带着兰璟和另外两个穿着古怪的人走进了宫中。他正要去找她,她却先来了。封漠斐的目光冷冽,缓缓扫过几人,也不请安,就在门口站着。“皇儿,秦太妃的情况怎么样了?”独孤舒影装作没有看到他眸中的恨意,也装作不介怀他的无礼,用她一贯的语气,端庄高贵。“这,怕是要问问太后了。”封漠斐冷冷地道,仍是堵在门口,不容独孤舒影他们往里半步。“哦,问哀家,此话从何说起?”独孤舒影表情,惊讶中带着莫名,也带着略微的不满,冷声道。“难道,朕母妃身上的毒不是因为你么?你这个妖女,到底给我母妃身上下了什么毒?或者是咒?”封漠斐忍了多年的怒火,终于在此刻爆发,他不管不顾,将心中所想尽数说出。“好一个母妃,好一个妖女,原来平时亲切唤我母后的皇儿,心中却只把我当妖女,而里面那个才是你的母妃是吧?好,很好,很好!”独孤舒影柳眉倒竖,声音中带了两分颤抖,似是怒不可遏!封漠斐正欲说什么,就被兰璟温声打断:“皇上,您误会太后了,草民已经将此事调查清楚,而草民跟太后汇报此事时,恰好闻得太妃病重,请皇上先容草民等进去救活太妃,再将此事给皇上一一秉来。封漠斐在他带着恭敬,却如春风般缓和的声音中竟似渐渐失了脾气,脚下一让,将几人让进了房间。封漠然在房内,已经将刚刚的事听得清楚,见几人进房后,他连忙起身,走到了外间。只见那两个衣着古怪的人,进房后,立马拿出了一堆东西,当中有个牌位,他们燃起香,先是恭敬地对着那个牌位拜了拜。那香气味古怪,房中其余人闻了都不免皱眉,觉得浑身不舒适到极点。可就在此时,秦太妃却蓦地坐起,脸的一边,有黑色的线在延伸,从脸直到脖子,最后连露在外面的手上,也全是那细线,像极了雨后的藤蔓,以不可抑止的速度在爬动着,延展着。封漠斐和封漠然见状,都是不约而同微微起身,面现担忧。而与此同时,秦太妃朝向床里的那一边脸也发生了变化,那边隐隐约约也有黑线在延伸了,而且是从下往上的延伸。秦太妃这时却蓦地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眼睛中没有半点光泽,全是死寂的黑色,看来恐怖诡异至极。“母妃……”封漠斐出口唤道。可秦太妃哪里有半点反应,如同木头人般呆呆坐在那里。那两人,对视一眼,似是觉得情况差不多了,右边那人拿出一根细长的针,从秦太妃天灵盖直灌而入,直插入两股黑线的交汇处。“你做什么?”封漠斐起身,欲冲上前去,却被旁边的兰璟拉住了,封漠然也是立起身,汗涔涔下落,看向床边。而怪就怪在,那针插入没有半晌,那两股黑线便如同触碰到烫手的东西般,迅速自那针处开始褪去,待得退完后,那人将针蓦地拔出,秦太妃又是闭眼悠悠倒下。那两人执起秦太妃的左右手,这边人看的真切,在两手的中指处,有一块小指指甲盖大小的黑斑,两人又是用银针刺入,有暗黑颜色的血喷出,两人退到一边,似是唯恐那血沾到自己,待血放完后,两人才再靠近,拔出了针。两人躬身退到一边,几人上前去观察,秦太妃面色已如往常,且看来呼吸匀称,大约是度过了难关。封漠斐这个时侯,才似是冷静了下来,缓缓问道:“母妃……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后目光扫向兰璟,指意让他来说。兰璟躬了躬身,恭声道:“皇上,太妃身上不是毒,是蛊,草民上次进宫来调查后便发现没对,可是对湘西蛊术,草民并不熟悉,便留书辞宫,到湘西调查此事,请到了这两位苗寨长老,进宫来解惑,”兰璟略微侧身,转向刚刚那两人,“令长老,孔长老,请帮忙解释一下刚刚的情况。”“秦太妃身上的蛊有两种,一种,叫迷情蛊,是能制人心神,让人呈现疯癫、神志不清等状况的,而另一种,则是抑情蛊,虽然平时是牵制情动的,可是却有压制迷情蛊效力的作用,我想,太妃身上同时存在这两种蛊,怕是既想要令人偶尔不清醒,呈现如中邪的样子,却又怕神智失控,无法理智处理事情才会……”“你什么意思?”封漠斐截住了话,他是听出端倪来了,这意思,怎么听怎么像说这蛊是他母妃自己下的。怎么可能,纯属栽赃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