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起来了。”牧九辂吐出一口浊气,抬手捏了捏紧锁的眉心。“嗯。”“你还要继续这样做吗。”万俟星音问道,空灵的嗓音间带着凝重,牧九辂松开手,再度点头。“要。”“还是不悔?”牧九辂垂眸看着拇指处的骨扳指,珍而重之地轻轻摩挲着,眸光间的晦暗已尽数散去,换成了难以言述的温柔。“此生不悔,生生亦不悔。”万俟星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果真如此,我便不该想着你能放弃。”牧九辂攥紧了五指,看向她之际神色间有一丝好奇。“我倒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万俟星音对上她的视线,没有说话。牧九辂挑起眉头:“怎么了,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万俟星音:“一年前,你第一次拆了国师府之际,一根横梁掉了下来,砸中了我。”牧九辂:“”“夜已深了,本王就不打扰了。”万俟星音:“”三月初,签订了议和书的冬州使团离京,城门之前,夙瞳正与锦婴告别。“她们将你留在宫中,怕是没安好心,你要自己把握机会,懂吗。”锦婴依旧带着面纱,发辫末端的蝎子尾针透着锋芒。“我明白,夙瞳姐姐,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望你能平安到家,记得想我。”夙瞳揉了揉他的脑袋,笑说道。“放心,所有冬州人都会想念她们的明珠的。”“记得告诉我母王,锦婴不会辜负她的期望的。”“好。”“夙少主,时间不早了,您该出发了。”莫晗催促道,夙瞳不悦地看了她一眼,拂袖的动作被锦婴一把按住了。“夙瞳姐姐,别等了,他不会来的。”夙瞳眸色暗了下来,五指紧攥。锦婴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他配不上姐姐,姐姐该另寻他人为夫,方可成就一番霸业,他不行的。”夙瞳猛地看向他,见他灵动的眼眸中满是认真之色,沉默了下来。锦婴:“夙瞳姐姐,信我。”“罢了,既然无缘,本少主便不强求了。”“出发,回家。”锦婴立于城门之前,看着疾行远去的浩瀚队伍,到底是生出一股苍凉之感,轻轻地叹了口气。“锦公子,该回宫了。”少年身后的随侍开口说道,锦婴仍看着前方,一动未动。“锦公子?”“闭嘴,我是主子你是主子,你之前的主人没教过你规矩吗。”寒戾嗓音直冲脑门,那随侍闻言唇色泛白,不敢再出声打扰。直到再也看不见队伍的背影,锦婴才转身朝内皇城而去,却不是皇宫的方向,而是承天大街。“锦公子您要去哪?您再不回宫皇上知道了定要怪罪奴的,您还是快些回宫吧!”“你再多话,我不介意让你彻底闭嘴。”少年说出这种话时脸上带笑,单纯中透着一股恶毒,随侍声音颤抖了起来。“您您怎敢在京城杀人。”“我没说要杀你啊,花蝎中有的是让人变哑的好东西,你要不要尝试一下?”锦婴目光幽亮,直勾勾地盯着他,随侍彻底怕了,不敢再有所反驳。“这才听话,带路。”“是。”-“这承天大街路挺宽啊,都快赶上高速公路了。”另一边,前来找自家未婚妻交流交流感情的顾绥掀开马车帘子,悠悠叹道。一边的岁聿有些疑惑地开口:“公子所说的高速公路是什么?”“这我怎么跟你解释,就是一条车辆可以很快在上面行驶的路,一般都比较宽。”“原来是这个意思,承天大街住的都是王孙贵族,若是路太窄了平日里出行也不方便,总会阻挡。所以便修了这样宽的路,可容六辆马车同时穿过,也可以提速驾驶,不怕冲撞了路边行人。”“王?孙?贵?族?”顾绥一字一句道,他抬手指了一个方向给岁聿看,嗓音幽幽。“那个人,算其中哪个?”摄政王府门前,锦婴一身华服,与牧九辂相对而立,不知在说些什么。马车驶近之时,顾绥刚好听到一句--“既然您都知道,那锦婴也不拐弯抹角,我对殿下的情意难舍难分,且不介意与顾公子共侍一妻,不知殿下意下如何?”下颔紧绷的顾绥低头看了岁聿腰间的剑,一把将其抽出,跳下马车。“公子,公子你冷静点。”岁聿和云暮急急忙忙地跟上,与此同时,一声厉呵乍然响起。“锦婴,你找死。”顾绥保持着提剑的动作停在了路上,他身后的岁聿和云暮差点撞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