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郡王现在何处!”牧九辂嗓音幽冷,燕舞颔首道。“半月前,国师去除了郡王君身上邪祟,将其医好,二人于三日前出京回往凉州藩地,此时怕已经到了丰州境内。”牧九辂怒而起身,一掌拍在了面前的桌案上。“派人去拦,将人给本王押回京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燕舞肃然领命:“是。”牧九辂眼底酝酿着能掀翻一切的暴风雨,她在堂中站立良久,忽而拂袖走出,直奔国师府而去。万俟星音此时正有客人。“你小小年纪,得天独厚,只是一双天眼用得多了,难免于气运有损,望你慎重。”锦婴隔着那层竹帘打量着后面的人,仍觉模糊的他叹了口气。“国师大人所言,锦婴谨记于心。”“万俟星音!那祝宁身上到底是邪祟还是时疫,你给本王解释清楚!”人还未至,先闻其声,万俟星音一时回想起了前几次国师府被拆时的情形。“王主稍安勿躁,那祝宁是为巫蛊之术暗害,导致身染沉疴,我不过帮他化解一番,与时疫何干?”牧九辂的身影这才从观星阁门前走出,一声冷笑,撕碎了她面前竹帘。“巫蛊?”她扔给万俟星音一枚红色锦囊,“看看这个!”万俟星音摇头叹息,接过锦囊细细打量,这一看却是凝了凝眸。“这东西可不干净啊。”锦婴眼中划过流光,率先开口,牧九辂这才注意到阁中的第三个人。锦婴像是吸取了教训,不再凑近牧九辂,只是深邃的眉眼间含着一缕凉意。“殿下,不知王君可还好?”牧九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冽的眸光剐过娇俏少年。“关你何事。”锦婴笑了一声:“他命数如此,我说过,殿下会后悔的。”“本王似乎也说过,别让本王再看见你。”锦婴有些委屈起来:“可是我先来的国师府啊。”“这是你现在还活着的原因,滚。”锦婴眯起一双眼睛:“殿下未免也太霸道了些。”“好了,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锦公子还是先行回宫吧,王主您冷静。”万俟星音出言道,锦婴这回倒是不再呛声,乖乖离去了。“王主,坐。”“本王嫌脏。”牧九辂冷言道,万俟星音有些无奈。“你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牧九辂:“没人可以诋毁他。”“王主前来寻我,不单单是因为这个锦囊吧,”牧九辂面色凝重:“没错,如今京中时疫,你有何法可解。”万俟星音遗憾地摇了摇头:“抱歉,我不通医术。”牧九辂锤了一拳身边廊柱,万俟星音看着有些心惊肉跳。不是还要拆第四次吧!“那你就给我加快速度,他不能死。”万俟星音蹙眉:“这是你仅剩下的东西了。”牧九辂毅然决然地开口:“加快速度。”万俟星音沉声拒绝道:“我没办法,原本就已经是逆天之举,还要如何加快速度,就算你受得了,你就不怕小皇帝夭折吗。”牧九辂面色阴沉如水:“那你要我怎么办,看着他病死吗!我空有一身气运,却还救不了他?万俟星音,别逼我。”“你”万俟星音上次见她如此疯狂,也是为了他,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有一个人会值得她如此。“我知道了,给我点时间。”牧九辂离开之后,整治完京中边防的顾庭颂又闯了进来,一刀劈开了观星阁的廊柱。万俟星音:“”第四次!“上将军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你明明说我儿二十五岁之前成亲便会消解命里的血光之灾,如今他却得了时疫,快要病死,万俟星音,你敢骗我!”万俟星音心累地抵住额头,左手忍不住握住了臂间的铁如意。这两个人“上将军勿急,我保证,令郎会平安无事。”她赶在顾庭颂挥第二刀之前说道,顾庭颂瞪视着她。“你说真的?”“真,还请上将军手下留情。”顾庭颂怒气冲冲地放下手中之刀,万俟星音也松开了左手。“上将军先请回吧,吉人自有天相,令郎会好转的。”万俟星音是再也不想见到这两个人了,话里话外全是送客之意。顾庭颂还着急去看她宝贝儿子,在得了她的保证之后也没时间逗留,风风火火地离开了。葳蕤院中,顾绥喝了几日的药,却不见好转,每日不过是勉勉强强清醒一两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昏睡。在听说了疫病起源于祝宁送他的见面礼时,顾绥过了好一会儿发出一声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