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两菜一汤,汤菜是饭盒里标注的半成品,只需要加点水烧开就可以吃。吃饭的时候,闻子宁控制不住自己的得意,向闻潜炫耀微波炉的用法。“上面的旋钮是控制火量,下面的是控制时间,”他夹了一筷子糖醋排骨塞嘴里,而后筷子上下晃悠,“家里有两台微波炉,我刚才给你示范的是最简单的那个。”只是闻子宁得意的劲还没过多久,吃完了饭,看到闻潜从另一个微波炉里取出一袋黑乎乎的东西,瞬间脸色剧变。他指着闻潜手里的中药,“你哪儿来的这东西!”闻潜将袋子剪开,倒到一个瓷碗里,“冰箱里的,一天三次。”在那一瞬间,中药的苦涩味便钻到了闻子宁的鼻子里。闻子宁平时在别人面前还能装,此时却半分都忍不了。“我不要喝那种东西,”闻子宁很是强硬地拒绝,“给我把倒了。”闻潜拿起中药的包装袋,看了一眼,“纸条上面还写了,闻歌牌子新出了一款巧克力,你喝了,就能给你。”闻子宁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只是下一刻又收敛了回去,“巧克力给我。”“我也不知道在哪儿,”闻潜将药袋子递给闻子宁,“你自己看。”闻子宁里里外外检查了遍,确实看到了包装袋上的字,上面也确实没有写明放的位置。他苦思冥想得不到结果,破罐子破摔一般闹了起来,“除非你把巧克力找到,不然我不会喝药的。”闻潜毫不关心闻子宁喝不喝药,他收拾好了碗筷拿到厨房洗。洗完了,便看到闻子宁又趴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电视。餐桌上的药已经凉了,一丝热气都没有。听到了脚步声,闻子宁便开始不满地嚷嚷,“我要吃巧克力。”闻潜走到楼梯旁,仅是告知一声,“我去洗漱了。”闻子宁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很是震惊地看着闻潜上楼的背影。每当闻子宁以为闻潜已经暂时被自己控制住了,任自己予取予求时,闻潜却完全不听自己的话。用理智思考,闻子宁当然明白,闻潜是不可能真的对自己予取予求。但是情感上,闻子宁还是无法接受。明明就是一个小屁孩,明明被他牢牢抓在手里,凭什么对他能够那么嚣张!闻子宁赌气地站起身,端起那碗中药,直接冲到了厕所里。闻潜每顿还是给他热药,但喝不喝全凭闻子宁自觉。没有人约束,闻子宁便更不可能吃药。过了几天,到了晚上,闻子宁便感觉到自己有些不对劲。呼吸间带着血的味道,脑袋嗡的一声像是将要随时炸开。他在最后关头想起来的人是闻潜。只是被叫过来的闻潜,什么都没有做,就这么站在自己的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闻子宁莫名联想到了前几日老宅发生的事情。而此时,他是即将被溺死的那一位,闻潜是站在岸边的那一位。闻潜的态度实在是过于冷静,冷静到闻子宁开始后悔,第一面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一刀捅下去。他死死地拽住闻潜的裤腿,“你……是想……让我死吗?”“死与生全看你自己,”闻潜低下身,将闻子宁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我奶奶在哪个病房。”“说了,我就叫人送你去医院。”闻子宁再怎么想也想不到,居然是自己作出来这种局面。客厅的冷光打在闻潜的脸上,黑瞳中映照着狼狈却还想挣扎的闻子宁。呼吸声逐渐急促了起来,身上的疼痛让他逐渐难以思考。在死亡的恐惧之下,闻子宁艰难地妥协了。他张开口,“奶奶在……”然后闻子宁一口气没提上来,彻底晕了过去。闻子宁晕过去后,闻潜先是顿了一下,以为闻子宁是在演戏。待确认闻子宁是真的晕过去之后,闻潜立即打电话给耿林,备车赶往医院。这个年都还没过完,耿林都已经跑了两次医院。他没回家过年的原因就是想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做几套卷子,背几个题型公式,毕竟离高考也就只剩一百多天了。耿林本想接到人之后稍微抱怨两句,哪知道刚将车开出来,便看到闻潜抱着闻子宁冲了出来。闻子宁此刻已经晕厥了过去,耿林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闻少爷这是怎么了?家庭医生看过了吗?”闻潜扫了眼耿林,“去医院。”耿林被闻潜的那幅模样给吓住了,剩下的问题全都抛到了脑后,一踩油门冲了出去。闻潜的手指放在闻子宁的鼻前,还能感受到微弱的呼吸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