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律直直地走进洗手间,也没有乱看,洗完手就走了出来,刚准备和秦衍说句他先走了。
这时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卧室里传了出来:
“秦衍,你在那站着干嘛?”
声音里还带着刚刚起床的鼻音。
秦律定住。
“我有点口渴,你去厨房给我倒杯水好不好?”
没有得到回应,傅潜疑惑又喊了他几声。
正想着把被子掀开,穿上衣服下床去看一看,眨眼间,秦衍已经反手把门关上了。
砰地一声,隔绝了两个世界。
本来秦律还存着一丝侥幸,这个世界上声音相似的人海了去了,那人说不定只是和傅潜声音差不多而已,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砰的这一关门声让他心里也跟着抖了几抖。
极度的不安。
“谁在里面?”他颤着声问。
秦衍屏着呼吸,默不作声。
他尽量心平气和地问:“秦衍,说,躺你床上那人是谁?”
秦衍仍是沉默。
此时的沉默无异于变相的默认。
秦律的耐心已经用尽,抬脚往门上狠踹,巨大的声响震得秦衍的肩膀都抖了抖。
“你他妈倒是说话阿!”
秦律赤红着眼,面目可怖。
恐惧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缓缓游动着附上了他的心,他的肺,他的全身每一个角落,当那条毒蛇终于忍不住在他的心脏处咬下第一口,脑子里划拉一声扯出了好多画面:
跨年演唱会那一晚舞台上两人甜蜜的隔空对望;
秦衍门口那双放着的那双黑色尖头高跟鞋;
寒冬里菜市场外傅潜绝情地对他说的那一句“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
一个是他最亲的人,一个是他最爱的人,要是他们真的搅和到一块儿去……
秦律被这想象惊得头皮发麻,额头上冒出了大滴大滴的冷汗,手抖着指向那扇紧闭的门:“弟弟,我再问一遍,里面那人是谁?”
“我女朋友。”
“名字!”
“傅——”
话音未落,秦衍的脸上已经挨了一拳,整个人摔到门边上差点没站稳,颧骨处乌青一片。
“你他妈别想骗我!”秦律往后退了一步,嘴里不停地说着,安慰着自己,“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秦衍靠在门框上,右手握紧门把。
秦律眼里蕴着风暴,死死地盯着那扇门,手上青筋暴起凸起的纹路像是好莱坞大片中即将变异的怪物。
他指着门,大喊:“把门打开!!!”
即使这百般线索种种迹象通通指向这一个事实,但只要见不到傅潜的人,他都不该相信。
他总觉得这件事情不该是这样的,明明刚才他还在为秦衍找到了女朋友而高兴,怎么这一秒他好像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失去了。
他的兄弟,他的爱人,通通没了。
“你起开!”暴怒下的秦律力气大得可怕,用了蛮力去撬秦衍的手,撬不开就发了疯似的地踢着门,用拳头砸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