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者对比鲜明,顾嬷嬷深知穗兰虽然比自己年龄小,但心机、手腕、脑子都比她要好太多了。
面对如今的憋屈境地,她实在是找不到破局的好办法了,只好舔了舔嘴唇,探着身子将两鬓斑白的脑袋凑近穗兰,压低声音讨好道:
“兰子,你给姐说说,现在咱怎么才能重新将这东宫手中的管事权力收回来啊?”
“眼下这东宫里的人大多数都开始听那钱氏的话了,老姐姐我啊可真是不比从前了,想要找个小宫女端茶倒水都找不到贴心人了,你快给老姐姐想想办法,姐姐我和你姐夫绝不会亏待你的。”
“唉”,瞧着顾氏对她挤眉弄眼的模样,穗兰“砰”的一下子将手中的茶盏搁在桌面上,双眼目视着顾嬷嬷无奈摇头道,“嬷嬷,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啊。”
“咱私下里腆着脸,说句大不敬的话,民间俗话常说,这娶了媳妇忘了娘。太子殿下大婚了,明显更亲近太子妃,偏偏前段时间后宫中唯一能当咱殿下半个长辈的平妃娘娘也病逝了,这紫禁城中的人都是看碟子下菜的势利眼,太子妃娘娘被太子看重,她身边的人不就更加吃香嘛!”
“我觉得啊,咱也年纪大了,还是放平心态过日子吧,凭着咱俩的老人身份以及照顾太子长大的情分,皇上恩重他的奶嬷嬷,太子殿下有样学样也不会亏待咱们的,嬷嬷也看开些吧。”
顾嬷嬷看到自己都求到这份上了,穗兰还是自顾自地说这些没营养的放屁话,她脸色沉沉的抿唇,半晌都没有再吭声。
穗兰瞥见顾氏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嘴角微不可见的弯了一下,然后又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边小口抿着,边轻声随口道:
“咱东宫小阿哥昨天出生时可真是享尽了风头啊!”
“啧啧!衔玉而生,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头一遭碰上这种奇幻的事情,能好运做小阿哥奶嬷嬷的人,想来后半辈子可真是不用发愁了啊,果然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呐。”
顾嬷嬷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刚刚脸上挂着的苦恼神情也立刻消散了。
她没有开口说话,反而是“唰”的一下子从椅子上起身,笑着用手拍了拍穗兰的肩膀,顶着老伙计一脸困惑的样子,扭着丰腴的身子,脸上带笑、嘴中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转身往耳房门口快步走去。
待“砰”的一声耳房门从外面被人关上后,穗兰脸上做出的困惑模样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独留下桌面上的两杯温热茶水散发出了满室的清香。
……
与耳房离得不算太远的太子妃月子房内,此刻气氛温馨的紧。
头戴抹额的瓜尔佳氏靠在架子床的床头上,右手捏着针线给儿子做着虎头帽,不时瞧几眼身穿淡青色常服的太子爷。
一炷香前,胤礽来到月子房内,立马将躺在太子妃身边,吃饱喝足、昏昏欲睡的小奶娃抱了起来,紧跟着就低头对金黄色襁褓高兴地絮絮叨叨说了起来。
包在襁褓中的黔砻瞧着眼前模模糊糊的男人,也知道这是他此生的亲爹。
听着亲爹口中叽里呱啦的话,黔砻不由戴上了痛苦面具,听不懂,实在是听不懂啊,他真不知道亲爹口中说的鸟语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哈哈哈哈,璃安你瞧瞧,孤怎么觉得这小不点像是嫌弃我了似的,还不耐烦地皱了皱小眉头,把眼睛给闭上了。”
时刻注意宝贝儿子脸上表情的胤礽瞧见黔砻的小动作,立刻像是个好奇宝宝般,将怀中的襁褓往太子妃跟前凑,一脸惊奇地笑道。
这也不怪胤礽兴奋,实在是他汗阿玛在他这个年纪时,膝下的儿子、女儿都生了一串了,他的伴读们也都早早做了阿玛。
这几年膝下空空,储君的压力不可谓不大,如今抱着怀中软绵绵的小身子,胤礽才觉得自己的心里终于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