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宅子咱们还要吗?”长伍问道。
王砚辞果断道:“既没了痕迹便不需要了。你叫人给笔银子给这宅子主人的亲戚,就说是没看上。但是辛苦她行了方便,算作给她的辛苦钱。”
长伍应下,决定回去就立即遣人去办。
等回到府邸时,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
府中的灯笼都已经点燃,倒是照得整个宅中灯火通明,很有家的温馨。但只有住在里头的人知晓,这样偌大的宅院与相同大小的宅院人家相比,里面住着的人少得可怜。自王砚辞入长安的这十二年来,府上便一直只有他一个主子,连个侍妾都不曾有。除了他这个主子,便是伺候的奴仆。
而奴仆也不算多,但因着伺候的主子只有一位,也算得上够用了。西边的院落里,倒是偶尔会有人居住,大约是主子的幕僚门生一类的,因着不许底下人过问和靠近,奴仆们也不大清楚。
王砚辞从马车上下来,便从暗处有候着的人上前,身上穿着的竟是王砚辞的衣裳。乍一看身形与王砚辞也十分接近,若只看个背影,还真是与他无二样。
那人跟在王砚辞身边,压低声音道:“路上倒是没遇上什么旁的人,只有一位小娘子似乎将属下认成了主子,跟了一段路,但很快就被属下甩开了。”
“小娘子?”王砚辞脚步一顿,“哪个小娘子?”
这位却是不认识柳桑宁的,于是只摇头说:“不认识,但属下瞥过一眼,她身上穿着的好似是鸿胪寺的吏员服。”
能穿鸿胪寺吏员服的女娘只有一位,王砚辞顿时便知道那是谁。
“没叫她瞧出破绽来吧?”长伍也知道了那是谁,立即有些紧张询问。
下属摇头:“没,她一直与属下有段距离,并未看见过属下的正脸。”
其实这人不仅背影像,若是只草草看一眼侧脸,也会觉得与王砚辞极相似。当初王砚辞培养他时,便有意让他模仿自己,就是为了某一日或许能用上。
王砚辞道:“没发现便好,你先下去将衣裳换了。”顿了下,他又道,“那女娘乃是此次考入鸿胪寺的像胥,如今就住在隔壁的百官斋。你这段时日便不要靠近东院,免得叫她认出来。”
“是!”
下属应下后便立即离开,王砚辞则继续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他当初来到这所宅子,一眼就瞧中了东院,于是将东院做了自己的起居室。这些年下来,府中各处都已经变成了他喜爱的模样,他的东院尤是。
长伍见王砚辞去过当年赁住的宅院后情绪便一直有些低落,心思一转,便想着去膳房亲盯着厨娘做几道王砚辞的家乡菜来。
于是两人半途分开,只余王砚辞自个儿往东院走去。他回到起居室,换下身上的衣裳,换了身在家中穿的常服。又觉得屋子里有些闷,便到院中走一走,不知不觉竟又走到了亭台处。
亭台里还放着他的那架古琴,只是今日他无心抚琴。
正发着呆,他忽地听见有人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