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怀孕生子这个问题,不管大婚前还是大婚后,纪婉青都有仔细考虑过。
初时,她处境尴尬,在内受防备,在外被压迫,根本不认为自己应该怀孕。
高煦身边就她一个女人,二人敦伦频频,她总会算计好日子,在格外敏感的几天,找个借口避一避。
没办法,避子药物多伤身,且一个太子妃,若偷偷服用避孕汤药,一旦被发现,恐怕下场堪忧。
清宁宫是皇太子的地盘,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彼时,夫妻间刚刚建立起的微薄信任,绝对经不起这等考验。
再后面,夫妻感情有了长足进展,高煦真心待她,夫妻间渐渐交托与信任。
最初的窘迫境地过去了,已经可以展望不错的未来。
这时候,继续利用安全期来避孕,已经不合适了。
高煦是皇太子,国之储君,已年过及冠,却膝下犹虚。从前没有娶妻倒也罢,大婚过后,他不能一直没有子嗣的。
大婚后,短时间倒好,若是时间长了,纪婉青一直不开怀,恐怕,到时候就要面临客观的外部压迫了。
太子妃若无出,那就多纳几个妾呗。
皇太子膝下空虚,从来不是夫妻间的私人问题,想必到时候,奏折便会雪花般的飞上来。
对于皇帝而言,这种客观问题必须解决,也很好解决,大笔一挥,赐婚几家贵女进东宫即可。
高煦很好,夫妻感情融洽,他也从没纳其他女人的念头。
纪婉青不知道这种情况能持续多久,但若她有能力,肯定会竭力维持的。
况且,一个无所出的太子妃或皇后,日子必然不会好过,她已经离不开高煦了,那就想办法让自己好过些。
她没了父母兄长,其实也很期待能添一个血脉至亲。
因为种种客观主观因素,年后没多久,纪婉青便没有再算安全期了,顺其自然吧。
高煦年轻血气旺盛,夫妻床事频繁,她想过自己会怀孕,只是真没想过会这般快。
刘太医隔着帘帐,搭上垫了丝帕的皓腕脉门处,垂眸静听,他本神色凝重,须臾,又一怔。
高煦剑眉蹙起,他本也认为妻子无大碍,此刻见状,心下微微一提。
他沉声问道“刘太医,太子妃身体如何”
此时,须发斑白的刘太医,神色已经转了几转,先是一怔,接着微诧,随后已见喜色。
他松开把脉的手,立即站起,“噗通”一声跪倒在高煦身前,“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娘娘脉息往来流利,如珠走盘,正是喜脉。”
喜脉,纪婉青怀孕了。
饶是稳重自若如高煦,闻言也怔了怔。平生头一次当爹,反应过来后,愉悦袭上心头,他罕见喜形于色,“好赏,重赏”
一屋子宫人太监纷纷跪下贺喜,他大手一挥,同样重赏。
殿中喜气洋洋,此时,帐中传出纪婉青的声音,她有些急切,扬声轻唤“殿下”
高煦立即俯身撩起帐幔,“青儿,如何了”
“殿下,我们昨夜”
得知怀孕后,纪婉青也是大喜的,只是随后下腹隐隐的闷痛感立即提醒了她。
她大惊失色,昨夜欢好空前激烈,也不不知有无伤到孩儿。
“殿下,我如今腹部,还有些许疼痛。”
高煦方才骤闻喜讯,忽略昨夜的问题,如今闻言心中登时一紧。
他来不及说话,立即就转身询问。
纪婉青却攒紧他的手,一脸急色,又压低声音道“殿下,我上月的癸水还准时而至。”
癸水,即是月事。
纪婉青月事一贯准时,若无意外,过两天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