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后院正房叫了热水。
梳洗过后,纪婉青脑袋埋在高煦怀里,想起方才乳母欲言又止的神情,小脸潮红。
她当然知道,妇人坐胎稳了以后,是可以适当行房的。
只不过,时下贵妇基本不会乐意,因为子嗣是她们的命根子。而男人亦然,毕竟他们美妾通房在怀,不愁没地儿宣泄,实在不需凑往怀孕媳妇屋里凑。
高煦年轻,身边没有其他人,不影响孩儿的话,她也不愿意他硬憋着难受。
反正他极在意她母子,绝不会伤了二人。
“青儿,你身体可有不适”高煦搂着妻子上了榻,扯过薄被盖住,不忘再次确定。
床第之间,他小心翼翼,轻磨慢蹭,前所未有的慢节奏,却给了二人别样的快感。
纪婉青抬首他,俏脸红红,不过她怕他担心,轻轻摇了摇头,“没呢。”
高煦大掌探向她的腰腹,摩挲片刻,又见她神色并无不妥,他含笑,拍了拍她的背,“好了,我们歇吧。”
隔日,刘太医照常来诊平安脉时,他特地折返后院,隐晦问了这桩事儿。
老太医肯定表示,无碍。
高煦的心,这才彻底放下。
于是,太子殿下茹素两月后,终于可以浅尝荤味了。
只不过,夫妻二人敦伦并不频繁,至少隔几日才一次,这般小心谨慎,也另有一番趣味。
夫妻感情融洽,纪婉青日子如意,孕事也顺心,调养一段时间,面色红润,精神奕奕。
高煦在眼里,畅快在心。
主子高兴了,一院子宫人太监也轻松,清和居气氛继续保持和谐。
只可惜,日子也并非一直一帆风顺的。
这天,高煦收到信报,许驰赴大同刺探之行,并没有成功。
穆怀善任大同都指挥使已有三年,这地儿,就是他的老巢。
恰好,他赴京述职并滞留,这时机不错,于是高煦知悉对方身份后,立即便下令,要探一探大同。
穆怀善此人,既能幕后策划松堡之役,并扫尾干净,掩盖三年,明显是个心思极慎密之人。且根据围剿郊外庄子一役推断,对方手下死士必甚多。
于是,这个任务,便交给东宫暗卫副统领许驰,由他亲自出马。
许驰接令以后,也不耽搁,仔细拣选了一些心腹好手,立即出发。
一行人在城里城外略略考察一番后,待次日入夜,便直奔都大同都指挥司。
在古代,一般驻外官员都是官宅不分的,前面办公,后面就是私人起居的地方,大同都指挥使亦如此。
许驰要探穆怀善的老巢,就是这大同指挥司。
这指挥司即便主人外出,但依旧有一队队带甲军士严密防守,丝毫不松懈。
只不过,许驰等人功夫卓绝,这些普通兵士,历来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他们的对手,却是里头的暗卫死士。
穆怀善离开大同,这其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因为他誓必会带走一大批明暗守卫,这么一来,偌大的指挥司中,防守人员肯定不如从前。
这正是高煦抓紧机会,命人赴大同查探的原因。
许驰乘着夜色,领人潜入指挥司,略略查探一番,却发现了一个大问题,他剑眉不禁紧蹙。
高煦猜测得不错,穆怀善确实带走了很大一批人手,不过他也狠,干脆把余下的绝大部分人手集中在前院,其他位置放开,而外房这类地方,防守不松反紧。
“心思歹毒,老奸巨猾”
许驰一身漆黑夜行衣,与夜色融为一体,伏在瓦背上,远远眺望外房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