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上白袍,我按例和几个同事到病房巡视。刚一跨进去,我就失声叫了出来。
那尊倚在墙壁上的身影,不是昨晚被我刮了一耳光的死神陌释又是谁?
「你怎么在这里!?」我惊呼。
陌释瞟了我一眼,淡漠的神色倒显得非常自然。
同事拍拍我的肩:「你怎么了?和谁说话?」
我「咦」了一声,指着陌释:「那个人,他是怎么进来的?护士都干什么去了?」
几个同事东张西望,对我露出困惑的目光。
「哪里有人?这些病人你不都认识吗?夏仅,你脸色好差。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要不要请假回去休息?」
我倍受打击地退了两步,再看陌释,发现他一脸似笑非笑,明摆着看好戏。
我这才明白过来。除了我,根本没人看得到他。
可恶,他怎么不早说?害我像个重度妄想症患者。
我向同事摇摇头,挤出几声干笑:「喔,一时眼花,没事的。我们继续巡房吧。」
他们终于放了心,检查完病人的情形之后,转身退出病房。
我走在最后面,出门之前忍不住回过头,丢给那杀千刀的死神一枚卫生眼。
陌释唇角一撩,居然跟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赶紧追上同事身后,想说人多总能安心一些。可是死神却阴魂不散,亦步亦趋,我到哪里,他到哪里。
我终于忍无可忍,低声问他:「你到底想怎样?大白天的,鬼怪不会出来,你不用这样黏着我吧?」
「谁黏着你?」他冷哼。「我有事要跟你谈。」
「咦?」是要和我谈事情喔?
我左右看看,这里人来人往的,不是个适合「对着空气讲话」的好地点。
我想了想,病房也巡视得差不多了,于是对同事说肚子痛,往洗手间去了。
里面没见着闲杂人等,不过安全第一,我还是进了厕所隔间,顺手把门锁上了。
陌释当然跟我一起,唔……感觉有点委屈他了,但也是他自找的啦。谁让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在我上班的时候。
背靠在隔板上,我说:「好了。你说吧。」
陌释站在对面睨视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双眼睛里似乎总是透着隐隐约约的傲慢。
切!死神嘛,认真说起来的话,不就是跟鬼鬼怪怪打交道的,有什么了不起?
「关于你被怨气缠身的事,我和司徒谈了一下。」他说,声音里也像是带着几丝不耐。
「嗯,怎么说?」其实我比他更急更不耐烦,巴不得他在一秒钟之内就把话讲清楚。
瘟神嘛,我自然送之不及。
「这件事责任在我们,但我们各自有各自的事,不可能如影随形地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