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剑仙,名不虚传。”
“佛陀明察,只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文广菩萨叹道,“其为山雪莲而来,不得雪莲,定不罢休。”
“那便想办法给他们就是了。”佛陀话依旧温和,“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
“可······一来雪莲是否还有,不得而知;二来其人也已经明,雪莲生长在池边,才是‘池雪莲’,只怕定要前往池一探究竟,这······”文广菩萨为难的道。
“那便让他们去,池也并非不能去之地。到了池却也寻觅不到,也就知难而退了。”佛陀接着回答。
“这可不妥,池乃圣地也,令此外人深入圣地,族中上下,如何可能会答应?”文广菩萨着急回答,原本双手合十跪坐在地上的他,已经挺直腰杆就要起身。
“且坐。”佛陀答,“族?哪里有什么族?
既然没有了族,自然也没有什么族中圣地。其若去,便去。”
文广菩萨一向挂着微笑的脸上难得皱眉。
“便是我的。”佛陀接着道。
得了这一句话,文广菩萨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显然也是不愿做这般恶饶。
();() “看来着相者,仍甚多啊。”佛陀的声音平淡,却在佛堂之中回荡,撞击着墙上一排转经筒。
转经筒“哗啦啦”作响。
文广菩萨重又紧张起来,正要解释,佛陀却已经先开口:
“我知汝难处,却也信汝。且去做吧,若谁不愿,则令其来见我。
当然,也不能放任自流,圣地已无尽可去,但山中秘境却还是当为我寺所控,不可令其染指。否则无法和全寺上下交代,汝可明白?”
“弟子明白。”文广菩萨这才起身,“那明日?”
“狐族遗孤,我自然是要见一见的。”佛陀回答道。
文广菩萨肃然应诺。
一众菩萨和金刚在此之前也只是把姜湖当做苏秋夜的挂件,今日持剑问之后,很多裙是对其刮目相看。
但也仅此而已,毕竟只是凝结金丹,又不是步入化形,修为差着一个境界,岁寿更是相差不知凡几。
孰不料佛祖要见的,自始至终都不是那把蜀山最锋利的剑,而是这个弟子。
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文广菩萨伸手合上了佛堂的门,回廊上空无一人。
他凭栏向山下眺望,那方才吸引了所有目光的客院,此时也只剩下一盏灯的光亮,不见那一对师徒的身影。
不过似有一对眸子,越过层层屋檐亭台,注视着自己。
文广菩萨心中升起一丝诧异,但这种异样感很快消失,他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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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晴,雪山巍峨。
雪山下吹卷的风中带着飒飒寒意,那屋檐和廊下的些许积水都仿佛要随风而起,化作风刀霜剑,迎面而来。
苏秋夜站在堂前,看着一池残荷。
这还真怪不得风雨,而是因为姜湖昨夜的那一番持剑问,掀起的气浪撕裂了荷叶,好在那朵朵荷花骨朵,依旧还在,想来等入了夏日,依旧有属于它们的绚烂。
身后脚步声响起,姜湖大步行来。
苏秋夜侧头看去,身着蜀山弟子白裳的姜湖,一抹阳光撒在他的身上,浑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剑气,已如随时可以出鞘的剑。
双眉平直如剑、脸颊棱角分明,一双漆黑的眼眸倒映着白裙女剑仙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