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和绿蕊说着话时,有宫娥通传:“殿下,秦王殿下来了。”傅瑶眉头皱起,正要开口毡帐就被人掀开了,萧靖钰站在那里挡住了所有光线:“太子妃,别来无恙啊。”他的话落在毡帐里,又冷又沉。傅瑶只低头做着手中的事:“皇叔,本宫还在忙,就不接待了。”萧靖钰看向她怀里属于另一个男人的衣物,只觉格外刺眼。却只是走进毡帐,轻笑一声:“本王那太子侄儿去追逃脱的猎物去了,本王恰巧知道些什么,就想来告知太子妃,免得太子妃白担心一场——不过,本王看太子妃似乎并不担心,那就……”“慢着,你……”傅瑶陡然起身,想直接质问,但又想起还有人看着,只能对那些宫娥道:“本宫有话要和皇叔说,你们都退下。”“是。”傅瑶又给绿蕊使了个眼色,绿蕊出去后立刻把宫人都支开了。傅瑶这才道:“你想做什么?”她确信萧靖钰是想对太子不利,那猎物定是被他授意放走的。然而萧靖钰只是走到梳妆台前,用手指拨着放在上面的钗环首饰:“你一直躲着本王,本王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了。”傅瑶才不相信他会这么无聊,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才对。萧靖钰用手捏起一支金灿灿的凤钗:“本王听说,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恩爱无比,前些日子还特令尚方打了一支凤簪赠予太子妃,想来便是这支了。”傅瑶冷冷盯着他,猜不透他要做什么。萧靖钰打量那支凤簪片刻,突而嗤笑一声:“庸俗,也不怕晃瞎了人眼,本王这侄儿的审美真不怎么样,你竟还贴身带来了这里。”傅瑶终于开了口:“萧靖钰,你到底想怎么样,如果只是来报复我,大可不必。”萧靖钰握着那凤簪,一步步向她走近,就像是极有耐心的野兽,盯着已经到手的猎物。傅瑶身后就是堆着衣物的软塌,退无可退。其实她现在更担心的是萧楷,不知道萧靖钰用了什么法子对付他,总归不会让他顺遂。萧靖钰一直走到她面前,和她贴得极近:“本王送你的步摇呢?”傅瑶身子往后仰,想要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却被萧靖钰用胳膊一把勾了回去。“你做什么,放开我。”她推着缠在腰间的胳膊,那胳膊却结实得很,像是铁箍一样,根本挣不开。萧靖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本王在问你,回答我。”傅瑶冷声道:“扔了。”她确实是扔到了库房里,其他的一概不知。“好,很好。”萧靖钰轻笑两声,“你知道萧楷现在在哪吗?”傅瑶立刻紧张起来,一时都忘了挣扎:“你对他做什么了?”萧靖钰看着她轻颤的睫羽,就像看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他摸着傅瑶洁白的下巴:“你好生陪本王说几句话,本王就告诉你。”“你个疯子!”傅瑶低声骂了一句。萧靖钰不怒反笑:“看到你这么不在乎他,本王就放心了。”他放开傅瑶的下巴,从袖中拿出一支金步摇。傅瑶看到那金步摇时整个人都僵硬了,那明明……怎么会在他那里?萧靖钰笑着为她戴上:“天下有四大珍宝:越之犀角、象齿、翡翠、珠玑。其中的‘翡’是指赤雀羽,‘翠’便是青雀羽。匠人在翠鸟活着的时候取下羽毛,制作成点翠首饰,颜色鲜亮,永不褪色。”傅瑶别过头去:“太残忍了。”“傻瑶儿,就是因为残忍才美啊。”萧靖钰在她耳边呵着气,“本王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这支金步摇你好生戴着,你戴一日,萧楷就活一日。哪日你摘下了,本王就弄死他。”萧靖钰眸中阴鸷一闪而过,像是从地狱而来的索命使者,让人脊背生寒。“你……”傅瑶红了眼圈,“你混账!”萧靖钰唇角的笑意更明显了,他当着傅瑶的面,把那支凤簪生生掰断成两半,而后“哐当”一声扔到了地上:“本王的混账,你是第一天才知道吗?还敢躲我不敢?”傅瑶被他逼视着,根本说不出话来,又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得太脆弱,只能侧过身转过头,不再言语。萧靖钰发现自己很喜欢看到她这模样,比她冷着脸时好看了不知多少倍。傅瑶沉默了一会,才问:“萧楷在哪里?”她的声音有些喑哑,听上去一点也不冷。萧靖钰道:“就这么关心他?”傅瑶决定对他的废话置之不理。“真是怕了你了,”萧靖钰道,“算算时辰,本王那侄儿也该回来了。区区几只野兽,想来他也不至于无能到把自己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