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
许愿把另一顶安全帽抛给他,修愣愣地接下。
「你哪来……这台摩托车?」修问。
「蕾的车,就是我後妈的,她以前是职业赛车手。」许愿简短地解说了两句,「少废话,到底出了什麽事?」
修向许愿说明了事情的原委,许愿就点了点头,要修抱紧她,把摩托车转到公路口,就这样顺著大路,一路狂飙下去。
路灯像是融化一般地在两人耳边呼啸而过,修吓得紧紧抱住了许愿的腰,但许愿却像是早已习惯似地,凝著眉只是专心驾驶。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交谈,只是修忽然有种虚幻不实的感觉,彷佛一切回到了从前,他和许愿还是纯粹的朋友,他和她无话不聊,她为他两勒插刀。两人之间什麽顾虑、什麽芥蒂也没有,即使是最亲密的情人,也无法取代他们在彼此心中的地位。
修最後把脸埋在许愿娇小的背上,许愿的身体一点挡风的作用也没有,风都吹到了他身上,刮骨般地疼,修的心中也是疼的,为了眼前的人而疼。
☆、愿十八
修最後把脸埋在许愿娇小的背上,许愿的身体一点挡风的作用也没有,风都吹到了他身上,刮骨般地疼,修的心中也是疼的,为了眼前的人而疼。
抵达医院所在的都市时,已经是三更半夜。那个都市靠海,说穿了也是个靠渔业维生的小城市,怪就怪筑搬到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才会出了事连个医院都不好找。
许愿随便找了个地方停车,和修双双冲进医院里,问了柜台的护士,才知道筑和父亲已经在稍早到了。
父亲被送进了手术室,初步诊断好像是脑溢血之类的,这下修吓的连手脚都僵了,许愿从背後握住了他的手,修才稍微镇定一点。
他在手术室前的长椅上看见了独自一人的筑,他背靠在墙上,彷佛假寐似地闭著眼睛。听见修的脚步声时,才惊醒似地抬起头来。
「爸……!」
修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长椅上的亲人。筑一开始没有反应,修见他脸色苍白如纸,清俊的面容一瞬间像是老了数十岁,「修……」他沙哑地开口。
「怎麽会发生这种事?父亲他……」修握住筑的手。许愿远远站在长廊的那一头,看著修和筑说话。
筑张开口,一开始没有声音,好半晌才挤出一句。
「我不知道……医生说,他有高血压很久了,而且检查出来血管栓塞什麽的,好像是遗传性疾病。阿夭最近……你父亲最近常常说他头痛,头晕,还经常跌倒,可是他以前就很喜欢讲些谎话骗我,让我同情他,好和他……我一直没真信他的话……」
筑说著,忽然抽慉似地抱住了臂,挨在墙上不住发抖。
修心乱如麻,他也坐到长椅上,看了一眼墙上「手术中」的灯号,伸臂拥住了身形比他瘦小的爸爸。
「不要紧的……父亲会没事的,他不会丢下你和我的。」
修说是这麽说,但心底老实说一点信心也没有。他知道筑的心底一定比他更乱,他今年二十九,筑才刚满五十,而父亲也才五十二岁,本来要一块携手走後半辈子的人,忽然就出了这种事,修想著想著,自己也觉得害怕起来。
要是那是阿响呢?如果阿响也出了这种事,他该怎麽办?
手术一直持续到夜深,天边都微露白肚了。修累得想睡,靠在走廊的门上假寐,被值班的工读生劝去了等候室。
但筑却始终圆睁著眼,一瞬也不离地盯著手术室的门。修不知道筑现在心里想些什麽,他向来不是那种会泄露自己情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