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茵回想起简医生那张沧桑的脸,五十八岁的年纪,着实有些沧老,应当是吃了不少苦。
“他以前给环卫局局局长他爸过病,人家承这份儿情,想给他安排个轻松些的工作,他没答应,执意要去扫大街。听环卫局的人说,现在呢他性情有些古怪,基本不和任何人来往。还让干事替他保密,别说出去。”顾承安要不是门路广,也打听不到这些,“应该是真不想见到以前的人。”
“简医生医术好,以前治病救人帮了不少人,应该是经历一场重大变故,有些心凉了。”
苏茵设身处地想想也理解,可原中顾承安当真是请了他出山,后来和人还成了忘年交,很得简医生欣赏,她不自觉盯着他,仔细打量,这人到底用的什么法子。
顾承安抬手摸了摸脸,“你这么着我干嘛”
“你去试试吧能不能请简医生出山。”
顾承安“”
“那老头子着脾气挺臭的。”顾承安从来不干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儿,“我告诉吴达,让他去试试,反正是给他妹妹病。”
苏茵笑着回他“顾爷爷不经常说你脾气不是也臭嘛,兴许简医生还觉得遇到知己了。”
顾承安捏捏她脸蛋“”
还真是我亲亲对象什么话都敢说
经历了一场重大变故的简医生脾气确实臭,吴达带着礼上门两回,被赶回来了,又空手上门抢着去帮忙干活,被骂出来了。
“安哥,太难了,那简医生当真是油盐不进啊”
吴达就没见过这么难说话的人
不过他是个执着的人,又听苏茵说起简医生医术了得,兴许能好自己妹子的病,便锲而不舍,仍旧二天两头往简医生的住处去。
不是帮着劈柴火就是抢着提水生火。
事没少干,依旧碰一鼻子灰,当真是丧气了许久。
这天,顾承安把从简医生住处回来的他和韩庆文何松平胡立彬叫来,几人聚在秘密基地。
“什么安哥,你想去投机倒把,倒卖收音机”胡立彬差点跳脚,毕竟吴达刚进去,这事儿听起来就可怕。
就连一向最稳重的韩庆文也瞪圆了眼,“承安,你怎么突然想去干这个这事儿有风险,你自己也说,孙正义在工商局有人。”
顾承安狂放不羁,这会儿又自信张扬起来,“怕他个锤子,有什么不能干的我打听过了,现在上面政策在放宽,风头要变,不抓紧时机抢占先机就是个傻的,到时候吃不着肉,只能喝肉汤。”
何松平犹犹豫豫,“真要干啊”
顾承安摆手,“你们想干再来,不想干无所谓,我又不强求。”
“干”何松平自打当年被几岁的顾承安护着,免于被孙正义欺负,就打定主意这辈子都要跟着他,“你说怎么干,都听你的。”
犹豫归犹豫,大伙儿听顾承安的话听惯了,到底还是讲兄弟义气,再者说了,他消息灵通,他敢干就说明有把握不出事。
唯有吴达,他是被红袖章抓过一回的,最有阴影,此刻便支支吾吾下不了决心。
“吴达就算了,你先别掺和,好好顾着家里。”
顾承安拍拍他肩膀,“等我们上了正轨,你再来。”
夕阳西坠,天边挂上一道绚烂的晚霞,点点余辉洒下,铺满回家的路。
吴达心事重重,却在经过闻家时被叫住。
大门一关,闻军着他,笑得和蔼。
“吴达,你妹子的病最近怎么样了”
吴达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脸,“闻军,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怕什么”闻军扶了扶金丝边眼镜,慢悠悠道,“听说顾承安给你介绍了个什么中医一个糟老头子,脾气又臭又硬,让你隔二差五去给人当苦力,吴达,不是我说你,你真是够傻的。”
“你”吴达欲反驳他,却又无力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