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姑和季老太太住了一宿,今儿早上还去季长歌家门前晃荡了一圈。可惜当时人多,她没能挤进去。
那外围的村民们仿佛存心同她作对,她往哪儿走,那些人便拦住哪儿的路,叫她又气又恼,却也只能气急败坏地围观了一会儿,便是回来了。
迟些季长歌去镇上买东西,她便坐在门前,眼红地盯着那辆大马车疾驰而过。
“阿娘,三房是怎么发起来的?先前不是还说那大妞儿被人丢乱葬岗了?”季大姑心头气息难平,“咋地回来后就开窍了似的,我瞧她整个人都变了,以前大妞儿哪里有胆子来气我?”
别说是气她了,以前季长歌瞧见了她,都恨不得躲着走的。
季老太太已经准备睡着了,季大姑一开口提到季长歌,她一个激灵,马上就清醒了。
“谁晓得她咋的一回事啊?还来了个什么远房表哥,这臭丫头真是要气死我了!红儿,你二哥咋不回来?那臭丫头非得有人治治她不可!”
季大姑不在意地点点头,心思却不在这上头,“我听说大妞儿那头收干活的,一个人给五十文钱一天?阿娘,你说我过去,使不使得?”
那些个村民,像疯了似的去报名。她可都瞧见了,在季长歌那儿做工,铁定是不会亏了的。
季兰季桃说吃不得苦头,她铁定是能吃苦的。到时候再用长辈的身份压一压季长歌那臭丫头,还愁家里没银子使?
季大姑越想便越是觉得美滋滋的。老太太信里说季长歌将季兰季桃给欺负了,那是兰儿桃儿笨,要是换了她,还不叫季长歌那臭丫头给她乖乖听话?
“哼!”季老太太哼了一声,用力拧了拧季大姑的胳膊。
季大姑惊叫了一声,“你干什么!”
季老太太在黑暗中瞥了她一眼,“你可别打什么破主意!那臭丫头可精明得很,我看是我们老季家哪里的祖坟被妖孽给缠上了,不然养不出这么狼心狗肺的死丫头!给她做什么工,你明儿去把秘方给拿来,咱们好吃好喝,叫那死丫头给咱们做工都使得!”
把老二给叫回来,那不就是瞧着老二是个顶顶有主意的,铁定能将那臭丫头治得服服帖帖,只能乖乖将秘方给交上来。
可没想到,老二没空回来,倒是叫大红给回来了。大红一向是个眼皮子浅的,根本就不顶事儿!
“哎呀阿娘你就别管那么多了,明儿我就去瞧瞧,要是那死丫头真敢给我脸色看,到时候我一定好好治治她!”季大姑嘀咕了一句,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不说话了。
季老太太气不过,将被子往自己这头用力一扯。
季大姑半个身子都露在了寒风里,她打了个哆嗦,叫了一声:“阿娘,你干什么啊!我看你就是被大房的人给灌了什么迷药汤了,什么都顾着大房!”
“你这死丫头,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我不向着大房还能向着你不成?你滚回你家睡去,别在老娘的被窝里瞎扯掰!”季老太太恨不得将季大姑给赶出去。
“吵什么吵,睡不睡觉啊!”隔壁传来季大伯的怒喝声。
季大姑闷闷地转了个身,将被子盖好,背对着季老太太睡着了。
作坊正式开工了。一大群妇人都聚在了作坊里,季长歌手脚利落,很快就按照个人的性格的特长分配好了工作。作坊里热火朝天地忙活了起来,一阵阵醋香从里头传出来。
因着人多了起来,又个个都是干活的好手,季长歌这几个孩子,反而没有什么活计干了。
季长歌寻思着收拾收拾家里,只留下季长宁在里头帮忙,她则是带着南风几个回去了。
☆、蛇鼠一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