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璟听闻,连忙起身,欲去迎迎,但还未待他出门,便见明湛已走了进来,一脸喜色的明湛,抱住他,道:“太好了,母后刚说要给我和林姑娘赐婚,我想给林姑娘送些礼物,你与她相熟多年,快帮我想想,林姑娘喜欢什么。”
“什么?”甄璟被这消息砸蒙了,又道:“皇后娘娘要为你和林姑娘赐婚?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是刚刚。”
“这不可能。”他定了定神,道:“林家伯父和伯母仍在扬州,回京后官职未定,皇后娘娘不会在这个时候就为你们赐婚的。”
“父皇已经决定好了,让林卿回来后便任吏部侍郎,只待下旨罢了。而且母后也是想要先告知我一下此事。”随后,甄璟又见着明湛微微红了脸,道:“是我觉得,要给林姑娘准备些礼物,我实在是太欢喜了,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在宫中见到她就觉得她与众不同,如今,我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不,这不可能。”甄璟不信,随后又笑道:“我知道这一定是梦,我还没醒。”这样说着,他便又闭着眼睛,狠命掐了自己一把,再一醒来,果然没瞧见太子了。只是自己却不是身在书房里。
他打量着环境,好像是在一个院子,他以前从未见过的地方,这样想着,又一抬头,却见着黛玉在院内抚琴,他连忙走了过去,坐在一旁,静静听着琴声。
好容易待琴声停了,黛玉歪着他,笑看着他,道:“璟哥哥,你怎么哭鼻子了?”
“我,哭了?”甄璟随意抹了一把脸,果然是有泪的,便说道:“刚刚做了个噩梦,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妹妹了。”
“璟哥哥说什么笑话呢?便是我与太子成婚了,你也一样是我的哥哥,怎会见不到呢。”
“林妹妹,你,说,你要与太子成婚?”
“嗯,怎么了?爹爹妈妈都已同意了,璟哥哥,你不为我欢喜吗?”
甄璟看着黛玉那双无辜的眼睛,心中抽痛极了,只觉眼泪更止不住了似的。
“爷,爷,您醒醒。”
“嗯?”
“怎么睡着觉还哭了,醒一醒,喝杯茶罢。”甄璟听着寒烟的声音,又顺着他的力道坐起身来,呷了口茶,方才似清醒了一般,看着屋内熟悉的摆设,方知道,此番才是真的醒了。
“寒烟,你怎么起了?”
“还不是在外间,听着爷梦里哭得伤心,便忙过来瞧瞧。从没见着爷这样过,可是梦到什么了?”
甄璟低着头,只道:“没,没什么,你出去罢,让我自己待会儿。”
寒烟瞧着他的模样,叹了叹气,只安慰道:“梦都是假的,唬人的,爷别当真,我出去了,爷有事儿叫我。”
“好。”
甄璟将茶杯递给她,重新趟回床上,但却觉得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了。
梦中的痛感,还隐隐作祟,他知道自己好似无法只将黛玉当做妹妹一般了,他知道作为一个哥哥,是不会因为妹妹的亲事,而心痛如此的。
而他梦中的感觉,明明就像是,自己失去了一块珍宝。
他便这样直愣愣地躺到了天明,也还不知以自己如今的心思,要如何面对黛玉。若是自己有了这般想法,那么未来的路只会更难走些。
但还未等他想好要如何处理此事,不过是几日之后,他便接到了东宫的消息,说是太子唤他去东宫走一趟。甄璟心下狐疑,自他进京以来,其实太子并不常宣他到东宫去,一切就好像他真的是在国子监读书一般。
而待他到了东宫之后,又发现明湛并非只是传了他一人过来,林俊亦到了这里。
他们二人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只照例行了礼后,又问道:“不知殿下今日唤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前些日子,父皇让人去查江南人口拐卖一案已经有了结果,多起团伙都被收押了,也有许多被拐的孩子找回了自己的父母。”他这样说着,又顿了顿,瞧向林俊道:“上次,你们提到的薛家的那个叫做香菱的姑娘,我的人也找到了她的母亲。”
“当真?”
“嗯,因为我曾特意嘱咐过,所以他们直接将那老妇人带回了京城。”
甄璟虽然来得晚了些,但这件事,他也听黛玉提起过,且他之前亦看到过这姑娘的一些未来之事,确实也是可怜之人,如今能将她父母寻到,甄璟自然也是为她欢喜的,便也说道:“那倒是这位姑娘的福气了,正可以让他们母女团圆。”
“可是殿下今日寻我们来的意思是?”林俊疑道。
明湛撇了撇嘴,说:“这事儿毕竟牵扯到薛蟠当日打死人命之事,若由我来出面,将那姑娘送回,却又不处理薛蟠,确实不大好。但现在还不是惩治薛家的好时机,所以不能由我明面上去处理,得让你们俩来办。”
“这……”甄璟有些扶额,若是这事儿由太子出面,直接通知薛家,他们必然不敢置喙什么,但若是让他们想办法,却是要好好思量些了,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说道:“既然殿下为难,那这事儿便交给我们罢。”而后又问道:“老夫人被安排在哪里了?一会儿我回去,先将人带到我那里去罢。”
“行,一会儿我让人请出来。”
“其实,现在倒还真是有个时机。”林俊摩挲着下巴,念叨着。
“嗯?你说说。”
“明年不是宫中要有选秀吗?我听着薛家表姐也是想要参选的,已经请了教养嬷嬷在家习学一段时间了,如今他们家定然十分小心,以免惹出什么乱子来。”林俊这样说着,又装模作样地小声道:“而且我听说,薛家那个大少爷,前阵子惹了麻烦,被人打了一顿,觉得丢了脸面,不愿在京城待着,和人出门做生意去了,没了他阻拦,想必也会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