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瑶佯作生气道,
“你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我可把你惯坏了。”
碧奴知道沈碧瑶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她越见主子不当回事,心里头越急。
“小姐……”
沈碧瑶似是宽慰她,温和一笑道,
“我晓得你的意思,你还记得我白天的时候跟谨贵人说了什么吗?要蒙恩宠,靠的不光是容貌和才情,还有一分,就是运气。”
碧奴听到她这么说,心里头疑惑更深,
“你还记得选秀那天,谨贵人穿着的一身红装吗,也是从那天起,她引起了皇上的注意。”
碧奴跟着沈碧瑶那么多年,这点伶俐还是有的,经沈碧瑶这么一说,她随即便想起从前沈碧瑶说的事,心头一惊,
“小姐是说她故意选了大红的衣裳来穿,是为了学胧妃娘娘来引起皇上的注意。”
沈碧瑶见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赞赏地点了点头。
碧奴转眼一想,心里头更是愤愤道,
“真看不出谨贵人这么有心计。”
沈碧瑶轻抚她的手,笑吟吟地摇了摇头,道,
“这也未必是曹谨儿的主意,任何一个后妃入宫,身后可有一大家子的人在策划着如何才能博得圣宠,”
说罢,她轻挑眉宇道,
“这曹谨儿究竟是真的天真率直,还是颇有心机,现在,可还不好说。”
她虽然这么说,碧奴心里头急的却不是这事。
“可是,小姐,万一真让他先霸占了皇上的宠爱可怎么办?”
沈碧瑶释然一笑,似是安慰道,
“放心,我白天不是说过吗,这后宫里头,没有人可是霸宠,更何况,她还不过是个谨贵人。”
说到“贵人”这两个字,沈碧瑶加重的音调,碧奴隐约可见她眸子里带着那么几分冷意,只这么一瞬间,沈碧瑶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和言笑,
“顶多还有三天,皇上一定会召我侍寝。”
碧奴向来知道沈碧瑶不是好欺负的主,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头也安稳了不少,
沈碧瑶抬头眺望那轿子远去的方向,嘲讽一笑,似是无奈道,
“因为,我是宁国侯的女儿,代表的是整个沈氏家族。”
侍寝
沈碧瑶端坐在轿子里,听着那一路随行的铃铛声,回想前几天听到时,还离自己有那么些遥远,而到今日,叮铃铃的,已清晰地回荡在耳畔。
她轻柔地撩起布帘,轿子恰巧路过的正是碧湖,从碧湖望去,月夜楼点着耀眼的灯光,在半空中的圆月辉映下,竟是如另一片月色般。
毕竟沈碧瑶也是二八芳华的少女,平日里再怎样沉着淡然,对于侍寝一事,仍是不由地有几分羞涩,更何况,从前几次虽有机会一睹圣颜,却并没有看清过,而那日听了曹谨儿对圣上的倾慕后,沈碧瑶也有几分好奇,自己将要侍奉一生的君王到底是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