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嫁给一个世家之子,那还真来不了。
萧秉承看楚沂看得入迷,自己目光便放在了桌上,宫宴菜肴多为冷食水果点心,好在楚沂来之前已经用过饭了,倒也不用非盯着这些东西吃。
一舞毕,数名舞姬行礼退了下去,乐师刚想换曲子,就看席中一人站了起来。
不仅乐师现了,在座也有喝过酒的,隔着烛火和酒意一打量,喃喃道:“这忠毅侯出来干什么?
忠毅侯从坐席离开,走到大殿正中间,拱手道:“皇上,皇后娘娘,今日中秋家宴,有宫中舞姬供歌舞取乐,美则美矣,只不过宫中舞姬的舞姿从前大家也看过,难免觉得无趣。臣斗胆,让臣女儿一舞,以贺众人欢聚一堂中秋团聚之喜。
醉翁之意不在酒。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忠毅侯提此所为何事,萧秉承自然也能。
他看下去,忠毅侯夫人身旁坐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此时已经站了起来,身穿彩色舞衣,头披着,低头含笑,模样极为羞怯,看样子早就做好了跳舞的打算。
忠毅侯低着头,心中有些忐忑,刚要退却,就听上皇上开口道:“皇后,你可想看他女儿跳舞?”
殿内说话谈笑的声音淡了下去,左右看看,对个眼色,都在等着楚沂说话。
皇上想看和皇后娘娘想看是两回事。
说实话,楚沂也不想把所有还未出嫁、年轻漂亮的女子都当做想进宫争宠的人来对待,况且她也不觉得所有人都想嫁入宫门。
争宠是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有谁能愿意。
她不想那么看待别人是一回事,可有人上赶着来,楚沂也不必心慈手软。
她挥挥手不让李姑娘跳,自然能全了忠毅侯府的颜面,可是在座不少人看着,楚沂低头就能看见严氏,严氏的眼中透着担忧。
楚沂道:“既然忠毅侯有这个心,也早早准备了,那就一舞让大家看看,到底是宫中舞姬跳得好,还是忠毅侯府的小娘子跳得好。若为上乘,本宫有赏。”
对李云珍来说,进宫跳舞还是美梦,在家中时,父亲对她说,若是能得皇上青眼,进宫为妃,那便是千人之上。
如今宫中只有皇后,她若做了第一个被皇上亲封的妃嫔,情分肯定不同。
可皇上并未看她,相反还让皇后娘娘出言,有赏,真当她和舞姬一样吗。李云珍抬起头,她是世家贵女,舞姬怎能和她相比,可是忠毅侯和夫人没有说话,李云珍也不能。
李云珍觉得脸有些热,感觉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尽管偶尔出门赴宴,可宴会上都是女子,哪里会有这么多男子。
当着这么多男子的面跳舞还是头一次。
皇后想看,不得不跳。
忠毅侯觉得自己的筹谋怕是要落空了,只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说了让女儿跳舞,就算硬着头皮女儿也得跳下去,他抬起头道:“谢娘娘恩典。”
忠毅侯给女儿使了个眼色,李云珍便在众目之下,走到大殿正中间去了,站在了刚刚忠毅侯站的位置上。
李云珍的丫鬟跟乐师说了想要的曲子,刚刚舞姬还是十几人共舞,如今李云诊一人跳舞,又被这么多人盯着,她手心早已出了汗。
她甚至听到有人窃窃私语,不知是哪家的夫人在说话,“也不知忠毅侯是怎么想的,竟然让女儿大庭广众之下起舞……真是……这哪儿是女儿啊,成了向上攀的高枝了。”
李云珍深吸一口气,好在她平日勤加练舞,舞技不错,开头跳得极为顺畅。
舞姿灵动,带着少女的娇俏。
自有男子知道李云珍未出阁,根本不去看她。李云珍也才十几岁,尚未及笄,这被许多男子看她跳舞,虽算不得名声尽毁,可传出去也不好听。但也有三四十岁的,目光就放在李云珍的身上。
无外乎想着,既然忠毅侯都让女儿出来了,那给皇上跳舞是跳舞,他们难道就不配看了吗。
不看白不看,说实话,只看过舞姬跳舞,今日还是头一次,新奇得很。
这目光太过明目张胆,更有甚者对之评头论足,压着声音,偏过头跟左右窃窃私语,
楚沂看了眼,压低声音对萧秉承道:“不然让李姑娘下去吧。
这个时代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跳舞有碍名声,日后没准儿会影响她嫁人。
萧秉承知道楚沂于心不忍,他拍拍楚沂的手,“这是她自己想跳的,并非你我点名让她来跳。
他点头想看就高高兴兴地跳,然后忠毅侯借机将人送进宫,萧秉承不想了,那便不跳了,又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