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
我们一边聊着天,一边快地核对着客户名单和房间号,不一会儿就把所有的工作都完成了。
杨静双手扶着后腰,将身体使劲往后抻了抻,顺便打了个哈欠,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她左手摘掉眼镜,右手拽出一张纸巾贴眼睛上边擦边揉:“再看一会儿,我就要变成瞎子了。”
舒畅把长马尾拨到脑后伸伸懒腰附和:“我的眼睛也是又酸又涨,感觉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然后二人同时转头看着我,好奇地等着我说点什么。这时,我的手机屏上显示一条微信,梁谦:你在哪儿?
我心里一惊,刚想说话就噎住了。说来也奇怪,我和他才认识了几个小时,可每次一想到他,甚至看见他的名字,就浑身不自在,大概是被他抓过的胳膊还在酸疼吧。
对面的两位,看着我刚张开又瞬间合上的嘴巴,满脸问号,异口同声:“你不是累傻了吧?”
我满脸黑线……
此刻我的大脑正在飞快的运转怎么回复这条信息,感觉如果我两分钟之内没动静,对方可能就直接拨来电话了!
可我不能让同事们看到我认识他,不想变成别人茶余饭后的聊资。于是快点开对话框回复:我和同事们在向经理汇报工作,不方便消息,也不方便接待您。
随即关掉屏幕对着眼前的二位笑笑说,“放心,智商目前大于零。”
我大脑突然灵光一现:“对了,咱们一起去找经理汇报已经完成的工作吧,省得过一会儿又被某人截胡去邀功了。”想着最安全的措施就是拉经理垫背。
我的提议马上就被她俩双手赞成,主要这段时间,大家或多或少的都被徐晓艳截过胡,每次想起她拿着别人的劳动成果,去经理面前邀功的样子,就令人心烦。
于是我们收好物品,整理了一下桌面,就进会议室去找经理。
徐晓艳仍旧坐在经理旁边,只是在自顾玩着手机。经理则专心致志地听着台上专家的报告,他集中精神的时候,身体周围仿佛有一堵墙,外面的一切都打扰不到墙内的氛围。
我慢慢走到他身后,弯着腰轻声道,经理,我们把所有名单信息全部核实完了,重要东西也都锁在抽屉里了,来向您汇报一声。
经理没动,旁边的徐晓艳却第一时间回过头,惊讶的表情里透着些许不甘心,她对我们挤出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你们完成得真快啊,辛苦了。
我本想去找你们一起工作的,但经理说今天是学习的好机会,错过就很难再有,所以我干脆就留下听报告了。”
她这一插嘴,不仅把她自己的位置摆得和经理一样高,还把我们辛苦劳动这件事,和听讲座相比较,变得一点都不重要了。我心里骂到:没人让你解释~
隔了几秒钟,经理转过身看向我们,“你们辛苦了,找个位置坐下来一起听吧,一半的专家都讲完了,能听多少是多少吧。”
我们在经理另一侧坐下来,个个的脸拉得比驴还长,落座时候,我的余光似乎瞥见徐晓艳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经理很快又变回严肃认真学习的样子,他周身散的气场显示着“生人勿近”,旁边的徐晓艳继续低头玩她的手机。不是说要和经理一起学习么?学了个毛线!
在我们坐下没过几分钟,经理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他听讲的情绪再次被打断,很不情愿的接起电话。
按了接听按钮后,声音十分礼貌:“对,我是,噢梁公子啊,您好,有什么事吗?嗯可以可以,那您方便过来我这边吗?在最后一排。”挂断电话,他便侧头盯着我。
我不用问就知道电话另一头是梁谦,大概觉得我不会接他电话,索性就直接打到经理手机上,这下不仅我的位置暴露了,他还可以光明正大过来找我。
此时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连带看经理的眼神都充满了无助,我压低嗓子用夸张的嘴型小声问,“他过来干什么?”
“来找你!”
“啊——那我现在开溜还来得及么?”
“可能来不及了……”经理的话音刚落,我的左肩膀就被一只大手捏了一下,随即耳边传来梁谦的声音:“原来李经理离我这么近啊~”我的脊椎瞬间贯通寒。
梁谦笑得很灿烂,引得左右的同事都往他脸上看,尤其是徐晓艳看他的眼神,就跟看到一座金山似的,闪闪光。而我却是连头都懒得抬,隐隐感觉他憋着一肚子坏水。
他就站在我们座椅后面继续对着经理说,“请问负责接待马教授的业务员是哪位啊?”说完眼角还扫了我一眼。
可恶的是,经理居然毫不犹豫的指指我:“小张负责接待马教授,让她带你去吧。”说罢还幸灾乐祸的对我耸耸肩膀,意思大概是:谁叫你那时候不管我,现在你就自求多福吧~
我攥了攥手心,瞪了经理一眼,随即又转成一脸生无可恋的眼神,扭捏着从座椅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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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谦慢条斯理的对我说:“那就麻烦你带路吧,我跟着你走。”语气就好像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似的。
突然他又转身对着经理的方向:“对了李经理,您那边什么味呀?特刺鼻,熏得脑仁疼,刚才一直没找到源头,现在现好像是从您左手边传来的~”
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经理的左手边,就只有徐晓艳一个人!这个梁大公子损人的风格还真是直截了当。
刚刚还满脸放光的徐晓艳,此时已经面黑如锅底,那双眼睛好像能出万把尖刀,然而,那些刀的方向怎么似乎是对着我?晕,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