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闭嘴,什么时辰了还敢闹到后院来,找死不成!”
杨百举一嗓子下去,果然安静了。
小妾幽怨地趴在杨百举怀中,又被杨百举给扶了起来,正当两人准备再次运动时,房门猛地被踹开,木质门栓崩碎!
小妾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躲了起来。
杨百举愤怒地看向屏风处,当看到萧成的脸出现时,不由得浑身一冷。
萧成瞥了两眼,冷漠地说:“杨通判,知府有请。”
杨百举怒不可遏:“萧成,纵是知府请我,也不需要你来夜闯家宅,甚至直闯后宅吧,你这是犯罪!”
萧成不以为然:“我是个武夫,粗人。若你对我不满,大可上书弹劾。书吏记下来,杨百举杨通判,夜寝——哦,小妾是吧,记好了,我们走!”
杨百里看着离开的萧成等人,不知道顾正臣搞什么鬼,大半夜的我睡个小妾咋滴,你还有意见了不成?
萧成不管杨百里怎么想的,粗暴蛮横地一家一家叩门,闯入,喊醒,将其是睡觉,睡人,喝酒,吃饭等等,全都记录在册。
晋江城不大,这些不住在府衙的官吏也很聪明,都知道居住的近一点,走路也轻松一点,早上点卯还能多睡会,这倒是方便了萧成,只一个半时辰,便将五十八名官吏、杂役的家门给敲了个遍,其中还有七个不在家的,被萧成从花楼里直接抓了出来。
();() 集体去花楼,夜不归宿,这群官吏也真会玩,估计也是想学一门番外语言,毕竟泉州见到琉球、占城国使臣的机会大点。
夜半三更,府衙热闹不已。
通判杨百里、户房中冯政、刘博,吏房中王顺、李中秋,礼房中……合五十八人,急匆匆到了府衙。
一入府衙,严肃而紧张的气氛就让杨百里、冯政等人心惊胆战。
萧成将书吏记录的册子交给顾正臣。
顾正臣翻看了几眼,笑了起来:“不成想,诸位白日繁忙,这夜间也是繁忙得很啊,花样不少,倒是逍遥快活了。只是,你们谁还将朝廷政令放在眼里,陛下委任你们官职,让你们治理泉州府,是让你们放纵享乐,放浪快活的,还是让你们体恤百姓,心忧苍生,勤勉做事的?”
杨百里依旧没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站出来发难:“府尊,我等并无耽误政事,下了衙署,自然不归府衙管。难道说,陛下任用我等,还要十二时辰一刻不得休息?倒是这位府尊的护卫,依仗着千户的身份,竟敢强闯宅邸,犹如强盗海寇,态度恶劣,若不给以惩处,我等不服!”
“对,他还打了我!”
王顺捂着脸告状。
萧成看都不看王顺一眼,打你,丫的你都将头藏女人怀里去了,喊你两声都不应,揍你咋滴。
“我是个粗人,莽撞了。”
萧成解释了一句。
不过这解释和没解释一样,都招人恨。
顾正臣也没偏袒萧成:“本官下令让你将所有人请来,你竟敢如此粗鲁,我定当上书弹劾于你!”
吴康、唐贤等人有些郁闷。
杨百举几乎要骂人了。
可又能怎样?
萧成确实是亲军龙骧卫的千户,皇帝的人,顾正臣是知府,知府管不了龙骧卫,他能做的也就是上书骂几句,惩罚不惩罚还得看皇帝的心情。
受了惊吓的、挨了揍的,一时半会谁也没办法治萧成。
顾正臣训斥了一番萧成,然后看向杨百里等人,将手中册子挥了挥:“这册子上记得很清楚,五十八位本该居留府衙之内的官吏、杂役,一没有休沐,二没有父母妻小病重、衣不解带照料,三没有紧急家事,一个个活得舒畅快活得很。”
“换言之,你们不在府衙,非是出于孝顺之举,也非病患之急,只是出于生活快意、舒坦,选择居留在府衙之外,或是大宅豪院,或是青楼红衣,或是醉酒放纵。既是如此,打你们板子,也不冤枉,是也不是,唐通判?”
唐贤见顾正臣的目光看过来,心头很是不安。
此人做事手段实在是滴水不漏,连人在做啥都记录在册了,这让他们找理由推说都找不出来。
总不能喝得一身酒气,辩称是给姑娘们看病,和女人练习阿威十八式,却说父母病危,只剩一口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