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三儿被脑中的比喻娱乐到了,这家伙可是个男生啊,他怎么会联想到桃花这种娘们气的东西?
方义同见他突然笑出声来,还以为是两人对视久了的正常反应,便也赧然地一笑。
气氛正当轻松融洽时,门锁突兀地一响,只见房东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如幽灵般飘了进来。
“媚娘,你搞甚?”三儿见他回家后连个招呼也不打,十分愕然。
黎亚君仿佛丧失了语言功能,神色古怪地看着两人。他张开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最后颓丧地挪进房间,咔嗒一下将门锁上了。
三儿看着方义同故作惊讶地说:“你把他毒哑了?”
“没,没,我没有……”方义同睁大眼睛连连摆手,表情委屈极了。
黎亚君脱了衣服摸黑爬上床,木然地看着天花板。
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像个冷笑话,令他有种想要放声大笑却笑不出来的憋闷感。
向怀……
向老师。
——下次见了面,要不要叫你一声哥?
他自嘲地把头埋起来。在一片黑暗中,满腔的酸涩忍了再忍,没有忍住,化成滚烫的液体顺着眼角渗进了被子里。
——既然没人看得到,就放任自己一次吧,延迟了三年的眼泪,终究还是有宣泄出来的一天。
次日一早,媚娘同学顶着两个臃肿的眼皮赶去上课,方义同给他手里塞了个卤鸡蛋,黎亚君匆匆道过谢便冲出门去。
天有不测风云,他到了教室才发现,今早第一节课正是那倒霉的政治……
黎亚君懊恼地瘫在桌子上,直到向怀的声音在讲台上响起。
“那位同学,坐直了,昨天没睡好?”
——向怀这句话本来没有一丝恶意,甚至是带着微笑和鼓励的语气说出来的,他原以为对方会不服气地飞个白眼过来,没想到那小子居然还真的端端正正地给他坐好了!
向老湿没来由一阵心慌,他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本堂课的题目——辩证唯物主义的联系规律。
黎亚君第一次在政治课上做了个乖学生,没有睡觉也没有用手机上网。他看黑板、看课本,就是不看老师——似乎潜意识里在避免做出任何有可能引起向怀注意的行为。
但他却不知道,他这样反而让讲台上的向老湿心神不宁了。向怀一边偷偷观察黎亚君一边讲课,讲到最后觉得有心无力,便索性提前十分钟下课了。
黎亚君松了口气,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可没想到他夹着课本走出教学楼时,竟倏然发现向怀正定定地站在那。他登时心中一跳,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僵在原地好似被施了定身咒。
向怀一看见他便径直走过来,抓住他的胳膊就问:“你躲我做什么?”
“……老师,你误会了吧?你又不吃人,我干嘛要躲你。”黎亚君内心惶恐得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表面上却装作不冷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