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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夜村惊魂（第2页）

夜晚的瓦瓦萨村总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皮子爷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周围有这么多人家都还亮着，但他就是安心不了，总觉得会突然窜出来什么东西。

皮子爷干脆低下头去，数着脚下一块块踩过的石板，一股脑地往前走，还没走两步，他就哎呦一声倒在了地上。皮子爷起身揉了揉自己的头，现原来是撞到村民了，他连忙把那个人扶了起来问道：“没事吧兄弟，我没看路，不好意思啊。”

那个村民僵硬地抬起头来，皮子爷这么一看，吓得他把扶着那个人的手赶忙松开了。

那个人的双眼居然都是白花花的眼仁儿，这大晚上的被他这么一盯，确实有点吓人。“谢谢。”村民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就再不理会皮子爷，依然朝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谢谢？”皮子爷有些蒙，他谢我什么？

大概是刚刚那个村民可能有些精神上的问题，皮子爷定了定神之后也没再继续在意，连忙继续赶路，不过这次在他路过一家亮着蜡烛的房门口时，他不由自主地朝里面看了一眼，得，不看还好，皮子爷每次总能准确地看到让他产生打心眼里恐惧的东西。

他看到的不是别的，那个房子里住的是一家三口，那三个人正站在房门口的位置，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而且皮子爷走到哪里，他们就看到哪里。很快皮子爷就现，不只这一家，这村路上所经过的所有房门此刻全部已经大大敞开，无一例外地村民们都站在门口看着他。

其实要是平常，他或许觉得没什么，但是这大晚上的，而且又在雪山里面，这么一个村子里突然出现这种景象任谁来都会心里咯噔一下。

屋子里橘红色的微弱烛光把这些人的脸映衬得十分诡异，像一张张毫无感情的白纸一样，只是机械地执行着命令。明明连屋子都填不满的烛火此刻从人们的背后如同无数只细小的触手一般从缝隙中轻悄悄地探出来，光亮微弱到只能够映衬出这些人脚下的影子，像是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恶魔，呈现在他眼里的除了让人心神不宁的黑暗还有未知。

皮子爷步伐加快了些，他实在不想在继续待在这个鬼地方，甚至开始小跑了起来，但是当他回头的时候更令他绝望的事情生了，那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每个人手里还拿着一根蜡烛。无论皮子爷走多远，那些人总能跟在他的身后，等他转身的时候，那些人便不再移动站在离他几十米的地方看着他。

“啧，我真见鬼了吗？”皮子爷往前望去，现村子里的小路似乎直接连通到圣湖旁边，他喜出望外，这帮人应该不会追出村子，只要到湖边就安全了。皮子爷想到这儿，头也不回地便朝小路尽头的湖边跑去。

总算是怕跑到了圣湖旁边，皮子爷又回头看去，那些拿着蜡烛的村民只是站在村口的小路上，呆呆地望着他，并没有追过来。皮子爷会心一笑，瘫坐在地上打算休息一会儿，可是他就在这个时候却现，这圣湖里居然没有水？

婳姑和他说过，因为瓦瓦萨人的贪婪，无节制地向大鱼湖神索取，导致了圣湖的干涸，可是后来不应该恢复了吗？湖神不是又原谅他们了吗？

皮子爷正纳闷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死死地抓住一般，那是一种足够让他晕厥的疼痛。皮子爷的心跳得极快，似乎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腔和肋骨的束缚被人挖出来一样，他痛苦地蹲在地上，嘴里不断往外吐着一口又一口的鲜血。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口巨大的金鼎。

是幻觉吗？皮子爷不知道，他看到金鼎周围仿佛出现了一群人，那群人的脸一片混沌，看不清他们的样貌，但是他们的手里拿着火把，仿佛正在狂欢，鼎足燃烧着熊熊的烈火，而金鼎里似乎正有一个挣扎着想要爬出来的人，那个人嘶吼着，翻滚着，最终无力地倒在冒着烟尘的巨鼎当中，化作飞扬在空中的烟火和一滩灰烬。

“好美啊”皮子爷不知不觉间靠近了那口金鼎，望着里面罪恶的景色，那些由人体脂膏炼成的滚滚热油，此刻正飘散出一股股浓郁的鲜美和醇香，那是人间最顶级的香料味道，罪恶烹煮着善良，贪欲炙烤着无辜，化作夜幕中绽开的一朵洁白的曼陀罗，谱奏出一悲悯的忏魂曲。

“我十岁那年，人们把我扔进那口巨大的金鼐中，迎接我的只有滚烫的热油和他们口中刺耳的欢呼声”

“我死我倒现在还记得我是祭给这片极寒之地的贡品，从头到尾都是。”

“当人的贪欲膨胀到足够吞噬一场灾难，那个时候，你还会选择那么做吗？”

“我会，我爱着人。”

无数的声音萦绕在皮子爷的周围，那是谁的声音，他不知道。但是他再清楚的不过的是，自己似乎已经到头了，答应商羽的事情还没有完成，就要死在这儿了吗？

“叔叔？你也是来找大鱼玩儿的吗？”一个孩子的声音打破了他的噩梦，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满头大汗地从地上坐起来，看向声音的源头，是一个满脸天真稚嫩的小女孩。

“小妹妹，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尽管他解释不了刚刚生的怪事，但现在看来，他应该暂时是活下来了。

“我来找大鱼啊。”小女孩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皮子爷，半晌，笑着拉着他说：“要不，我们一起去玩儿吧？”

“大鱼？”

皮子爷望向那片“干涸的”圣湖，就在不远的对岸，湖面下有什么东西正闪烁着奇怪的光，倒映在湖面上，似乎是一座相当大的神殿。

水下的神殿？皮子爷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他可以确定，瓦瓦萨村藏着一个他不知道的罪恶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