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孩子。”
他说。
梵茜去拽凯克,两人离开病房。
皇甫诚始终紧紧抓着她的手,他说,“你的母亲叫沈应青。”
只这一句话,沈妤声只觉得凉意从脚底开始蔓延。
“什么?”
“我不该这么自私,我当年不应该只要回我的女儿,我不应该让你们姐妹两个分开,那么接下来就不会有这些事。”
沈妤声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嘴唇张合,却说不出任何话。
这句话明明这么简单,怎么却这么难懂。
她觉得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接近真相的那一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我曾经是你妈妈的追求者之一,大家都认为她最后一场秀是在巴黎,其实之后她也参加过一些,只不过她只选那种需要模特戴面具的秀。她有一场在挪威的秀,是凯克爸爸的场子,我喝了一些酒,闯到后台的换衣间,她当时正好摘掉面具,于是我认出她来。我开始追求她,最开始她是不理我的,她真的是个忠诚的女人。”
“却也很傻,傻等一个不会再回来的人。”
皇甫诚叹气。
“那年我为了她回国,她很感动,也或许是一种报复,总之我们发生了关系,但那之后她还是不愿意跟我走,所以我自己又回到挪威,再之后我知道她去世了,有两个孩子被送到孤儿院。”
沈妤声吸一口气,声音发颤,“所以,你把我带回挪威了?所以,这些年你对我真的尽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是因为,我是你的孩子。”
“那你做过亲子鉴定了吗?你怎么能确定呢?”
皇甫诚不说话,别过头不看他,眼眶红了。
于是她知道,他一定早做过了亲子鉴定,在决定带走她之前,就已经做过了。
“对不起,孩子,我对不起你妈妈,也对不起你姐姐,现在也对不起你。”
皇甫诚握着她手的手在发抖。
“我不怪你。”
沈妤声平静道。
这怪不了他,谁会养一个自己爱慕的女人与别的男人生下的孩子呢?
她可以理解,但她觉得悲伤,因为在她被带走的那一刻,姐姐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吧?
沈棠晚会不会在熬着那些不好的日子时,觉得命运不公?
沈妤声落下泪来,因为她知道姐姐不会,她多么善良,她在最后还给了她一颗心脏,要她好好活下去。
她在最后的遗书里还在写,她不恨陆时霖,她希望他也好好活下去。
皇甫诚见她哭,想要抱她,却又在伸开手臂时退缩了,他抚摸她的头发。
“你今后想做什么,我都不阻拦了,我会帮你,孩子,我只想你可以在完成这些后好好生活,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念想,你长得和你妈妈真的很像,她不爱我,但我爱你们,非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