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品。
苏恒的鼻子很灵,对美食,什么菜,炖的火候老嫩,甚至放了多少佐料都闻得出,今天,却闻不出是什么肉,他死盯着那白到惨白的汤勺,不想相信自己的判断,不想。
“什么补品呢?是炖得火候不够么,血腥味很重。”苏恒的声音微抖,努力抑制着自己疯狂的冲动。
“哪里有血腥那,味道不错。”轩辕莘凑近小碗,轻嗅道。
“哇!”
小太监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急忙捂住嘴,他不想去回忆刚才那雪白的绒毛被毫不留情地血淋淋撕下,不想眼前继续闪现小东西临走前那双泪汪汪的无辜大眼睛,不想去看那么鲜活那么神奇漂亮的小动物一霎那就成了一具动物尸体,可是,那飞舞的白毛不断在他眼前挥动,那可怜的含泪大眼睛,那无辜的眼神前占据了他整个视野。
“皇上,桌上有把削苹果的小刀,能拿来给我么?我想给您削个苹果。”苏恒也不接唇边的汤勺,面无表情,却不动声色地道。
“啊!”
轩辕莘受宠若惊,多少年都没吃到他削的苹果了。
“好好!”
轩辕莘应声着——苏恒以这种状态,刺杀绝不可能,轩辕莘不怕。所以,当苹果拿到苏恒面前时,苏恒平静如水的神态让他并没有考虑什么。
苏恒右手接过小刀,“哈哈,我居然忘记了,我另一支手是不能动的。”苏恒接着说,“那么,就用右手吧!”
说罢,苏恒冲着自己的蓝衫下摆就狠狠一划,然后扔下刀,“哧!”一声,将划破的绫子衣衫撕下,一挥手,一截蓝衫在空中飘几下,坠地。
“恒!你干什么!”轩辕莘吃惊地望着他。
“哈哈哈!”
苏恒冷笑一声,斩钉截铁地道:“从此,你我恩情已尽。我苏恒心中不再有你这个人,永远。”
“你说什么!恒!那么有灵性的小动物吃了给你补身子不好么!”轩辕莘一脸心痛。
“够了。宫里什么没有?杀一个曾经陪着我出生入死、跟着我们一行人死心塌地的乖巧灵宠,皇上难道不是为了和一个小小的将军斗气么!猫兔子的另一半是不是已送去镇国公府了!皇上,你变了!变得我再也不认识了!苏恒已死,你连我也炖了吧!”苏恒话说时,再也抑制不住愤怒,一张惨白的脸登时煞白。
“恒,不过是个小畜生罢了,何必发那么大的火。”轩辕莘自觉心底有愧,舒臂便去抱自己挚爱之人,苏恒一反手,被轩辕莘钳住了右胳膊,情急之下,竟挥动起只有一点知觉的左臂。
“啪!“
宁静的水渠轩卧房中,一记响亮的耳光声音清脆而在空气中回荡。
苏恒望一眼自己的左手,有些惊喜,这一记耳光,却烧灭了帝王的所有理智。
轩辕莘摸摸自己有些腥甜的嘴唇,平静地道:“你为一个跟你那么久的小畜生跟朕发火,朕理解你,不过,你都是朕的,它更是朕的!“
轩辕莘说罢,将一头困兽般扑上去,一把撕开苏恒的蓝衫,像狮子捕获了一头小鹿一般,撕咬着,撕咬着,汲取着。
雪白的锁骨上、胸前的粉红上,甚至两腿间迅速烙上了帝王的印记。
苏恒头一次有力气挣扎,双臂不停地反抗着,左臂越来越有力,臂上的重量却越来越重,轩辕莘疯狂地啃咬着他胸前的粉红,像是要吸出他的骨髓一般,轩辕莘将他翻过来,粗暴地掰开那瘦削的臀瓣,轩辕莘将他抱到自己腿上,苏恒伸手狠掐一记轩辕莘巨大的□,掐得轩辕莘几乎蹦起来,两个人竭尽所能与对方斗争着,对抗着,直到苏恒累得胳膊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反抗。期间,苏恒没有再说话,眼前尽是那大片的白花曼陀罗和那花间痴痴忘着自己的小小少年……
“苏恒!”
此时,疼得昏迷过去的凌霄刚刚从噩梦中醒过来,刚要下床,被慈爱的母亲按住,抽心之痛一阵阵的,于是他放弃了下地,闻到一阵奇异的肉香,十分惊奇,下意识地问:“谁送来的!“
凌夫人擦拭着儿子额上的汗珠,柔声道:“是皇上派人送来的,说是你受了伤,需要吃些补品。”
“扔了,我不吃!”
凌霄一阵失望,一头躺下,凌夫人心疼地边盖被子边道:“儿子你轻点,腿不是你自己的么?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说罢,便开始淌泪。
凌霄见伤了母亲的心,一阵不忍,于是吃痛地坐起来,轻轻抹着娘亲脸上的泪水道:“娘,别哭,儿子饿了。吃完东西,娘让阿福给我抱那堆爹最爱看的兵书过来。”
“兵书?好好!”凌夫人含泪而笑,打开皇上送来的金黄蓝花瓷钵,却奇怪了:“咿?这是什么啊?”
凌霄忽一阵不好的预感,跳下床来,一看钵内之物,一转身拔出墙上的彗宗剑,大吼一声:“我要灭了那个昏君!”说罢,大腿上的抽痛阵阵传来,疼得他急忙扶着桌子坐下。刚坐下,却觉身上凉飕飕的,抬眼,却见是自己的白头发白胡子的师伯手中提一个大木桶,原是一桶从井中刚提来的凉水从头泼下。
“你给我清醒下!“老头子满脸严肃:“你激动什么!我的安排不好使么!”
“安排!你是想等大家都死光再安排么!”凌霄脖颈处青筋突起,依旧十分激动。
“黄师父,您帮忙劝劝他吧,我先去给他找兵书了,唉。”凌夫人含泪而去。
“你住口!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现在行动不也是无谓的牺牲么!”老头子敲敲凌霄的脑壳,脸上依旧未有半点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