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看着朱小丽苦笑,他知道她误会了,很无奈的解释道:“真的只是认识!小丽姐,我们只是认识。”
朱小丽脸上突然露出古怪的笑,用眼角睨着田园。这种眼神陌生又熟悉,那次谣言过后田园常常从某些同事眼里看到。他一下子明白朱小丽找他的原因了。
他自嘲的干笑:“朱亦文跟我没关系!要是我跟他有关系的话,小丽姐你也不会有机会找我!”
朱小丽从来都没想过朱亦文居然跟田园会有交集,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要不是这几天朱亦文一直拜托她问田园这个问田园那个,她不会知道两个人的关系。她也没想过去捕捉流言的蛛丝马迹,并把这些东西放到台面上来为难田园。她不歧视同性恋可也不会支持同性恋,朱亦文是她发小死党,她已经旁敲侧听提醒过他,可是不知他是没听懂还是装傻还是已经深陷了,她改变不了他唯独只能找田园来说。可是显而易见的,田园被她伤到了,她本意不想这样,可是事实变成了这样。他苦涩的语气让朱小丽心慌。
“我没有别的意思!”朱小丽想解释可发现此刻自己根本就没有立场。
田园挤出一个无所谓的笑脸,轻摇捏在手中的茶,茶很烫。
“我们是不同道上的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很清楚。所以我才避开他。也请小丽姐转告他,不要再来找我了,大家是不同的人!”田园说的很慢很慢,手里的茶晃呀晃。
他的话让朱小丽更加心慌,她呐呐的解释:“田园,你知道的,姐没有别的意思!”除了这样说以外,似乎也说不出其他辩解的话。
田园轻轻的笑,捧起茶喝了一口,把茶轻轻放下,起身站起:“我还有事,先走了!谢谢小丽姐的茶!”转身绕过背后的盆景离开。
尽量保持平静才不至于慌不择路的露出落荒而逃的狼狈样,田园走出偏厅,回头发现身后没人,才一下子卸下所有防备,软塌塌的找了靠墙的椅子坐下,全身已经没有丝毫气力了,脑中乱糟糟的,搅成了一团。伤人的从来不是言语,而是态度。一个眼神一个手势,足以把人打入十八层地狱。信任的人也不过如此啊!
田园走后,朱小丽独自坐了好久,想想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于杞人忧天了?或许田园压根就没有什么,而是朱亦文,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朱亦文的霸道远近闻名,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想要,从小到大,一点没变。
朱小丽幽幽叹气站起,一转身被站在身后的肖以默吓了一跳。两人认识但不熟,朱小丽挤出客套的笑脸,打招呼。
肖以默冲她微微一笑,顿了一秒,忽开口问道:“田园是你推荐到我们市场部的吧?”
朱小丽还没反应过来他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肖以默接着慢悠悠的说道:“我以为你跟田园是朋友呢!”
朱小丽眼角扫过背后那一桌,上面放着半杯咖啡,想必刚刚坐在这里的肖以默听到了她与田园的对话。她已经反悔和内疚了,对于肖以默不着痕迹的讽刺,一下子找不出辩驳的话。
“我先走一步!”肖以默礼貌的笑着先离开,刚走出几步忽又回头,脸上已无礼貌的温和笑意,盯着她冷语道:“你跟田园道歉都没有用了!”
朱小丽僵硬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他。肖以默望着她,冷笑!
下午肖以默一下子派给田园许多工作,年度总结冬季报告跟网络公司的结算报告跟广告公司的结算报告一堆一堆的,都是需要花很多时间去做的东西,肖以默说过几天就要。田园本来状态不佳无心工作,可被肖以默催促几次之后,也提神全神贯注的投入工作。繁忙的工作很快就使他忘掉中午的不愉快,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忙碌真是世界上最好的疗伤药,沉浸到工作中后,田园忘记了所有。等到田园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周围已经看不到人了!起身抻了个懒腰,活动一□体后,收拾东西下班。
☆、我喜欢男人
一楼大厅只有一个保安懒洋洋的靠在座椅上,半眯着眼不知道是睡是醒。田园刚走到路口,路虎车横插过来,在他身旁停下。肖以默探出头喊:“上车,我送你!”
田园摇头,拒绝。肖以默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喊:“上车!”田园还是摇头,说:“我家离这不远,十分钟就到!”
肖以默很意外,皱眉:“你搬家了?”
田园点头,说完谢谢,掉头就走。肖以默驾着车不依不饶的跟在他身后。田园忍了百米之后,终于爆发,冲到车前大声质问车里的人:“你想干什么?”
肖以默嬉皮笑脸的,拱手请求:“我还没吃饭,你陪我吃饭呗!”
田园没听完,气冲冲大步往前走。肖以默下车,大步追上去,拽住他。
“就陪我吃个饭,不要这样好吗?”肖以默抓着他,认真的恳求。
田园甩了几下没有甩开,积攒了多日的黑□绪全冲到头顶,整个人好似中邪一般,用了平日从不曾有过的大声冲肖以默吼:“干嘛要这样对我?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吼完眼泪就哗啦啦往外涌,想停止都停止不下来。
肖以默没有想到田园会情绪失控,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委屈和难过藏在眼底。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把人揽入了怀里,把头用力的按入肩头,额头顶着锁骨,一个坚硬的触点。看到这样难过的田园,肖以默觉得自己罪不可恕。
这是田园第三次在外人面前失控大哭。
第一次是高中送别实习老师。那个年轻的物理实习老师阳光温柔,对物理不好的田园很是照顾。他常跟田园讨论一些人生问题,告诉他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大,还送过田园一支贵重的毕加索钢笔,鼓励他好好学习到外面的世界去。走时他给田园留了地址,田园以为他对他是特别的,所以实习老师离开时,他哭得最夸张。可是后来他知道老师不止给他一人留了地址,也不止给他一人送东西,他还送了班上另外两个同学比毕加索钢笔还贵重的东西。那个时候他就想,老师应该也跟那两个人讨论过人生问题,也鼓励过那两个人好好学习争取到外面的世界去。他对他,只是纯粹的关心。那两个同学给实习老师写过信,老师也回信了。唯独他没写,老师也没有来信问。
第二次是大学毕业,最后一次男生聚会。田园接着喝高的名义,在聚会上嚎啕大哭。那次刘央没去,被女朋友拉着去外地毕业旅行了。刘央返校时,田园已经离校了,班上很少有人知道他新换的电话和新家的地址。
田园哭痛快了,推开肖以默,擦干脸上的泪,说:“让你看笑话了!”
肖以默看着他肿肿的眼,说:“不会。”
田园冲他轻轻的撇嘴一笑,道:“谢谢!”肖以默专注的盯着他,眼里风起云涌。田园受不了他眼里的温度,偏头躲开,犹豫后说:“今天我真的无法陪你吃饭。”顿了半秒,又补充道:“下次有时间我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