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蛮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我只是想问问,大人昨日匆匆离去,可又是有姑娘失踪了?”
骆姜楠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还是唐李二村的吗?”柳蛮有些忧愁,“这隔三差五就有姑娘失踪,怕是官道上也不太平吧。”
“为何会想到官道?”
因为护教长老的明月山庄在南边的三省交界处,柳蛮遂将自己要去南边寻亲的打算告诉骆姜楠了。果然,骆姜楠神色并不轻松,沉默了些许,这才回道:“这几日,姑娘还是留在镇中妥当些。”
此时徐昭终于开了口:“不知大人何日能破案呢?难不成此案一日不破,我与姐姐便要留在衙门一日?”
骆姜楠脸上顿时不大好看了,柳蛮也觉得徐昭此问太过直白无礼,因他还是个孩子,只好道:“我弟弟也是关心则乱,童言无忌,大人莫要介意。不过……”柳蛮话锋一转,“我们也被此案牵连其中,所以还望大人能将案情进展告知一二,我与弟弟也好做些准备。”
显然骆姜楠并没有柳蛮想象中的那么好说话。“此案关系甚大,姑娘既非衙门中人,还望见谅。”说罢,便拂袖而去。
柳蛮瘪了瘪嘴,帮着陈大娘一起收拾碗筷去了。
陈大娘连忙推辞:“这怎么能劳烦姑娘呢。”
柳蛮笑道:“我也不能当个吃闲饭的啊。”直接挽了袖子,就将盆中的碗筷给端了出去。
陈大娘本以为她是个千金大小姐,可见着她却也洗的有模有样,这才稍稍放下心。——洗不干净不要紧,万一要是摔了一个,哎哎,她的月钱可是赔不起啊。
“骆大人他们现在都去休息了吗?”柳蛮边洗着碗边问道。
陈大娘道:“一连几日都忙活到卯时(5:00-7:00)才回来,再硬朗的身子也吃不消啊。”
“我方才听他们说到了一个李老头,那几个失踪的姑娘难道就是他拐的?”
“哪能啊!那个李老头就是个车把式,听说是一个姑娘雇了他的车出城。等他将车赶到了驿站打算歇口气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本在马车里坐着的小姑娘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你说是不是个怪事!当时天也黑,吓得他还以为撞鬼了,求了驿站的伙计回镇上报官。”
“坐在马车里面消失了?”柳蛮惊奇问道。
“是啊!”陈大娘也觉得不可思议,“你说说,这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平白无故的消失了呢?大家都说是见鬼了!哎,越说越慎得慌,我得去庙里拜一拜,这段日子人心惶惶的,都不太平。”
陈大娘擦了手,将洗干净的碗筷端进了厨房。柳蛮依旧坐在水井旁,陷入了沉思。
“去看看那辆马车吧。”徐昭道,“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呢?”
柳蛮点头。如今看来,除非抓住了拐走那些姑娘的歹人,否则他们也不好离开。
李老头的马车已经停放在衙门里,由马夫看管起来。二人去的时候,见骆姜楠也在那里。
“大人不睡觉吗?”
骆姜楠揉了揉额头:“这里不是姑娘该来的地方。”
“可若此案不破,我怕也是无法去南方寻亲。况且这一日来承蒙大人多多关照,所谓人多力量大,或许我能帮上忙呢。”
骆姜楠仔细打量着柳蛮,只见她神色坦荡,言语间并无遮掩,也只好点点头。
李老头的这辆马车很是普通,前面是车帘,撩起车帘便可坐在车内。车后倒是有个通风用的小窗帘,只不过——
“若是令弟,倒是可以从此处钻过去。”骆姜楠自然也注意到那个地方。
徐昭微微闭上眼——他不予一个小捕快计较!可手还是渐渐握成了拳,青筋冒了出来。
柳蛮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听陈大娘大致说过了,大人以为那个姑娘是自己消失的,还是旁人所为?”
“定是旁人所为!”骆姜楠非常肯定。
“为何?”
“那个失踪的姑娘是唐家村的,名叫唐芸儿,她……也是腊月出生!”
原来,之前失踪的姑娘竟然全都是腊月出生。这也是骆姜楠他们在查案时发现的。难怪当初柳蛮说自己是四月出生时,骆姜楠便可以断定两案并非一案。
可为什么那些歹人只绑腊月出生的女子?
“唐芸儿是前日失踪的。李老头怕官府追究,一直躲在驿站,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事瞒不过,于是昨日报了官。昨日我们立即去了驿站,又连夜去了一趟唐村。唐芸儿母亲早已去世,她父亲则一直病着,今年年初的时候也去了。听村里人说,自双亲去后,唐芸儿一直不怎么出门。一月前她的舅舅曾经来过一次,想要将她接到舅家,那时唐芸儿拒绝了。只是最近时有姑娘失踪,唐芸儿觉得自己一个女儿家留在村中不妥,又想到舅母曾经的提议,这才顾了李老头的马车前往舅舅家。”
这些都是骆姜楠他们在唐家村了解的情况。唐芸儿走前将自家的屋子和地都交给邻居唐二婶子帮着照看。唐二婶子是个热心肠,便一口应下。哪曾想唐芸儿才走一天,捕快便寻来门来。想来那唐芸儿的舅舅舅母不日也要来衙门了。
柳蛮一边认真听这,一边仔细审视眼前的马车。
唯一能避开李老头将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的,只有那个马车后方的小窗口。徐昭倒是能穿过去,她自己……太勉强了!而且动静一旦大起来,李老头肯定能听到的。那个唐芸儿,到底是怎么从这个小窗口穿里过去的?还是说,还有其他地方可以从马车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