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向东倒也诚实,摇摇头:“一半一半。”
“我可以问问,你刚才想什么想的那么专注么?”田蜜半开玩笑道:“别跟我说想葛玲,我可不打算给你买双汇!”
“我在想毕夏。”陆向东出乎意料的回答。
田蜜一愣,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在脑海里转了两圈才想起来:“哦!是你之前教过的那个博士生,后来变成变态杀人狂,还差点害死嘉逸姐的那个?你好端端的想他干什么啊?”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以前他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他一个心理变态的家伙,能说出什么好话来!”田蜜嗤之以鼻,她没见过那个毕夏,却从哥哥田阳嘴里听了不少当时的惊心动魄,心里头早就把这个名字和美国大片里的那种超级大变态画上了等号。
陆向东轻轻的摇了摇头:“他的人格是扭曲的,但也的确是个天才。”
“那他跟你说了什么啊,让你记忆这么深刻?”
“他说,我是个虚伪的懦夫。”
“是哦,和你比他肯定勇敢多了,敢连杀那么多个人!”田蜜对毕夏的人品表示不屑,同时也很不解:“你好端端的想这个干什么啊?一个变态说的话你也往心里去!我猜猜,这话是你对付他的时候,他对你说的吧?”
陆向东点点头。
“我就知道!”田蜜了然的说:“这就叫癞蛤蟆不咬人但恶心人!他知道自己穷途末路了,没机会翻身,索性临死恶心恶心你,让你以后心里留个疙瘩!你要是真往心里去,那可就输了!”
陆向东对田蜜的话不置可否。
“对了!”田蜜想起刚才就想问的事情这么一打岔居然差点儿忘了:“你手机换号了?”
陆向东迟疑了一下,承认了。
“那新号码是多少啊?怎么换号都不说一声,你这人也真是的!要是有什么急事找不到你人怎么办啊!”田蜜一边唠叨着一边把自己的手机递给陆向东:“把号码给我。”
陆向东没有马上接过手机,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足有一分钟,才接过田蜜的手机,把自己的新号码存在上头。
田蜜把刚刚和梁欣的对话重点内容转述给陆向东听,说完之后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事情比我预期的还要顺利,我原本还想来很多用来打消她疑心的办法,接过一个都没用上!这姑娘压根儿就没怀疑过,看来我的演技还真是不错!”
“不是你演技不错,是她轻信。”陆向东不给面子的戳破田蜜良好的自我感觉:“越是像她这样,父母能力强,保护周全,生活全部都安排妥当的人,就越是缺乏防范意识,并且自以为是,认为自己精明过人,实际上单纯的很。”
“要说单纯,她也的确不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而且,心眼儿还不错!对和自己有相似遭遇的人很有同情心,说实话,我都有点内疚了,利用了她的善良。”田蜜吐了吐舌头。
“你省省吧,还是想想到最后破不了案的时候谁来可怜你吧!”陆向东在一旁泼冷水。
田蜜瞪他一眼:“不需要!我这次必然会大获全胜的!不信你等着瞧!”
斗嘴归斗嘴,正事还是要做的,田蜜打电话把收获向程峰汇报了一遍,程峰对她的表现给予肯定,并且立刻派田阳和墨窦去乔琼之前工作的那家公司,确认关于梁美玉施压的事实。
将近中午的时候,这两个人也回到公安局,大伙凑在一起交流一下收获的线索。
令人鼓舞的是,田蜜从梁欣口中套出的信息准确性还是很高的,在田阳和墨窦的努力之下,乔琼之前工作那所公司的管理层终于松口了,承认辞退乔琼有外界压力的因素在里面。
大致过程是这样的,按照该公司管理层的说法,那段时间公司的确出现了资金去向不明,那笔钱一共三十万,乔琼在财务部做出纳,公司的账目支出必然会经过她的手,因此属于这件事的相关人员,跟其他人一起接受了几次例行的询问调查,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证明她和这件事有关,这件事也就被放下了,然而没过多久,在和栋梁集团洽谈合作的酒桌上,栋梁那方的代表就在言语中无意间流露出乔琼之前在栋梁有过经济问题,并且暗示那三十万很有可能与她有关,这种搬仓鼠还是早点揪出来比较好。
公司起初虽然感觉到对方公司已有所指,但因为没有确凿证据,也不好直接对乔琼做出什么处理,正打算报警解决,黄猛却以私人身份找上门,说以名誉替乔琼作保,她一定与那三十万无关,同时也希望公司方面不要把事情搞大,在和栋梁的合作上,他可以帮忙协调,让乔琼所在公司题内损失题外补。
黄猛的行为代表了赤裸裸的袒护,乔琼公司的管理层不可能看不出来,考虑再三,三十万固然是损失,但若卖黄猛一个人情,以后与栋梁加大合作,到头来还是利大于弊的,于是也就默默接纳了黄猛的请求。
偏偏这厢黄猛护着乔琼,那边栋梁公司的人却又一而再再而三的发出相反的暗示,公司管理层最终决定辞退乔琼,但对于她的失职以及三十万的去向不公开追究,这样既没有违背栋梁高层的暗示,也算给足了黄猛面子。
听完他们的汇报,程峰想了一下,给几个人分配了任务:“田蜜和长埔,你们继续跟进资金损失这一条线,田阳和墨窦,你们俩去找黄猛求证一下。”
“是!”四个人齐声回答。
胎记(上)
之前田阳和墨窦两个人是从公司的管理层着手,终于让他们承认了栋梁集团和黄猛曾经试图施压的事实,眼下田蜜和安长埔需要做的是到乔琼生前工作的财务部门,从她过去的同事那里再进行一次了解查证,毕竟很多时候,处于不同地位的人,因为利益面有所不同,讲述出来的所谓事实,也多少会处于趋利避害的本能而受主观因素干扰,改变一点面目。
所以多方查证,是相对更加保险的方法。
在去往该公司的路上,田蜜这个涉世不深的年轻姑娘对于今天听到的事情多少还有些难以消化,尤其是梁美玉。
“天呐,以前我对腹黑这个词只有个字面的理解,现在我算是看到真人演绎了!”她难以置信的微微摇头:“之前跟我谈这件事的时候,她说的多淡定啊,还说外面那些逢场作戏的女人都不值得烦心理睬,结果呢?原来是想杀人于无形啊!”
“你也是个女人,如果将来你的老公在外面和人‘逢场作戏’,你能淡定么?”陆向东问。
“呸呸呸,你这个乌鸦嘴!”田蜜不喜欢这样的想象,这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晚不愉快的梦,更何况,她本来就是一个有感情洁癖的人:“我当然淡定不了啊!可是我以为像梁美玉那种做大事业的女强人会比较不一样。”
“女强人和女人的区别只在一个‘强’字,不是么?”安长埔一语道破:“除了更强势之外,骨子里的心性还说和普通女人没什么两样的,对老公出轨这种事,肯定是无法做到那么淡定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