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空穴不来风,全公司上下口口相传,都说乔琼与公司不知所踪的那三十万有关联,这恐怕不仅仅与她是公司的出纳有关,毕竟公司里不止有她一个人在从事出纳工作,为什么所有矛头都直指她一人呢?
如果说公司方面对于乔琼的职务侵占行为掌握了一定的证据,那么,这件事又为什么会不了了之?难道公司方面都不需要追回赃款么?自己公司的内部职员有这样的行为,难道都没有人想要追究一下责任么?
该追究的不追究,似乎在暗示这一切都说捕风捉影,可是公司上下的员工却又不约而同的疏远排挤乔琼,生怕被她牵连的样子,这就让人无法不疑窦丛生了。
到底是因为有了什么样的忌惮,所以让这个规模中等的私营公司不敢追究乔琼的责任,还是因为另外某种见不得光的原因,让这个公司选择栽赃排挤乔琼呢?
一个小小的出纳,是不可能有能量让事情变得如此复杂难以看清的,除非有另外的原因搅进来——黄猛。
黄猛是栋梁集团的总经理,而栋梁集团的老总是黄猛的妻子梁美玉,栋梁集团的规模与乔琼上班的这家公司比起来,就好像一头蓝鲸和一只海豚,完全不在一个重量级。
那么,黄猛和乔琼的关系,与乔琼涉嫌职务侵占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会有关系么?
还有,之前那位女职员说的话,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不行,我还得再去问问!”田蜜站直身子,咕哝一句便头也不回的冲回楼层办公室里,完全忘记了一旁还有安静等候的陆向东。
陆向东靠在墙边闭着眼假寐,似乎并没有发现田蜜风风火火的离开。
田蜜再次找到那个口无遮拦的女职员时,引起对方很大的抵触情绪。
“你还要找我谈什么啊?人又不是我弄死的!你一个劲儿缠着我,别说我的正当工作没办法处理,别人的那张嘴我也受不了啊!什么叫人言可畏你不会不懂吧!”女职员一脸的不痛快,拉着田蜜到茶水间里去。
“我也不想啊,”田蜜做出一个无能为力的手势:“你有你的工作需要完成,我也有我的,我的工作就是调查出乔琼死亡的真相。”
“那又怎么样,和我有关系么?”
“当然有!”田蜜斩钉截铁的回答:“是你说像乔琼那样的个性,想不死于非命都难。”
“这话有什么问题么?我只是觉得她太张狂。”女职员从鼻孔里发出轻蔑的哼哼声:“老话不是说么,天作有雨,人作有祸,乔琼作大发了,出了事,旁人能说什么?只能说公道自在人心呗!”
看得出来,这个女职员是个肚子里藏不住话的直肠子,田蜜看出了这一点,便更不能轻易的放过她,忙继续追问:“你说的她作,是说那个职务侵占的传闻么?”
“你说公司账上丢钱的事?”女职员好笑的打量一下面前这个年轻的女警察:“你还真逗!别说30万了,就算是她能从公司里投出去300万有怎么样!损失的又不是我的钱!公司追究还是不追究,都与我无关。我只是觉得她太张狂所以才看她不顺眼一点点而已。”
“那她是怎么个张狂法儿呢?”
女职员又哼一声,说:“别的咱都不说,单说她辞职那天在公司里头嚷嚷的那些话!自己做事做的不清不白,被公司辞退了,换做是我一定捂着脸悄悄离开,她倒好,到处吵,神经兮兮的看到谁就对谁说,说她根本不屑偷公司那点儿‘小钱’,以她的什么背景而言,30万根本就是毛毛雨罢了!还说什么很快就能够上位,以后发达了不会忘了在这里受到的耻辱。”
“她还拿个大钻戒出来炫耀,”女职员嘲笑的说:“要我说,那戒指要么是假的,要么,就是乔琼那女人傍上什么大款富商了吧!”
无情
和直肠子的女职员聊了一会儿,虽然含金量高的信息并没有很多,但关于乔琼这两三年来的变化以及周边八卦,田蜜可是听了一大堆。
按照那个女职员的话说,三年前乔琼还是一个生得有几分姿色的小小柴火妞儿,一副市井小草根的做派,压根儿登不了什么大雅之堂,后来却慢慢的学得时尚起来,穿衣服从路边摊的层次,逐渐升级到韩系日系风,近一年更是裹上了一些欧美时尚品牌,摇身一变成了摩登女郎。
这些变化说的都是乔琼的穿衣打扮,也可以代表着她的收入和经济基础的改变,但涉及到乔琼出事方式以及个性,她却没什么变化,一贯喜欢卖弄风骚,招蜂引蝶。
对于这样的评价,田蜜自然不可能只偏听一家之言,她又拐弯抹角的向几个其他职员探口风,发现虽然其他人要比那个对乔琼横看竖看都不顺眼的女职员委婉谨慎一些,实质的印象却是半斤八两,被询问者无论男女,都认为乔琼骨子里就是一个不安分的女人,甚至有几个过去的同事还说,乔琼和林祥分开在他们看来是迟早的事,林祥那样的铁丝笼子养不住乔琼这样的金丝雀,只是谁都没想到这两个人的分开竟然是以乔琼的死作为原因。
当听说林祥在乔琼遇害后曾企图自杀,许多人都为他感到不值。
“我们都看得出来,乔琼的心思根本没放在她那个男朋友的身上,”一个与乔琼曾经同办公室工作的中年女人对田蜜说:“倒不是因为那个男的是导游总不在家,要我说啊,那小伙子人真是不错,拿乔琼当个宝,每次休假都会亲自来接送乔琼上下班,嘘寒问暖别提多关心了,有时候人在外地,听说乔琼生病不舒服,还会特意托人送药过来!我家那位要是能对我这么体贴,我给他当牛做马都心甘情愿啊!可是乔琼对人家的关心却特别不耐烦,别人问起她两个人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也是懒洋洋,有一搭无一搭的。”
问了一圈,似乎公司里的同事对乔琼的印象都不是很好,对林祥这个男朋友倒是挺同情惋惜的,甚至有个年轻姑娘还借机向田蜜打听林祥的情况,似乎想趁着对方最脆弱的时候发起倒追。
而关于乔琼是否真的有职务侵占的行为,大家却又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以乔琼的职务来看,的确有这个机会,至于到底是不是她做的,既然公司都没有严格追究下来,底下的人就更不可能搞得清楚了。
向公司管理层了解情况,对方也只是用乔琼自己提出了辞职,公司并没有主动辞退她,外面的谣言不可尽信之类场面话来搪塞。
总的说起来,这一次的调查可以算是无功而返,这让田蜜多少有点郁闷。
在同一接受dna比对之后,黄猛虽然没有再露面,却也处于一种惊弓之鸟的状态下,几乎隔天就要悄悄打电话问一下结果有没有出来,对此田蜜感到好气又好笑。
终于在黄猛不知第几次打来电话的时候,田蜜忍不住想要挖苦他几句。
“黄总,你不是说自己因为车祸失去了生育能力,所以绝对不会是孩子的父亲么?那你紧张什么啊?”她质疑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