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允说,“没别的事我先挂了今天晚上估计不回去了。”
贺寂舟没说话,那边挂了电话。
前面孙经理跟杨九正闲聊,忽觉得车里气压突然低了下,俩人不约而同往后视镜里瞄了眼,下意识止了声。
贺寂舟降下车窗户,夜风呼啸着灌进来,吹乱了他的头发,路灯光影从他脸上闪过,晦暗莫名。
他抓着手机,在掌心里有规律地一磕一磕。
寂静中,突然铃声大作。
贺寂舟拿起来看了眼,贺清月的来电,他接起,声音淡淡喊了声“妈”。
那边语气很差,“你在哪儿?现在来医院一趟,立刻!马上!”
不等贺寂舟说话,那边直接挂断了电话。
贺寂舟微微皱眉,盯着手机看了两秒,吩咐杨九,“先把孙经理送回家,然后去医院一趟。”
医院的高级病房里,贺清月正靠躺在病床上,脸上布满乌云。
病房门被推开,贺寂舟不紧不慢走进来“妈,你急着喊我过来有什么事?”
他走到床尾停住脚。
贺清月抬头看他,紧紧盯住他的眼睛,默了片刻,突然抄起床头柜上的水杯砸过去,同时厉喝道,“你跟江允那个小贱人是什么关系!”
玻璃杯贴着贺寂舟的额角过去,砸在他背后的墙上,“啪”一声四分五裂,里面的半杯水泼湿了贺寂舟的西装外套。
他眼睛闪过几丝波动,表情波澜不惊,“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怎么明白。”
他直直回视着贺清月,眼神平静,没有丝毫心虚躲闪之色。
“是有谁跟您说什么了?”他淡淡问。
贺清月没什么血色的嘴唇紧抿,默不作声盯着他得有半分钟。
在贺寂舟越来越疑惑的表情里,她才微微松了口气,“寂舟,离江允那个女人远一点,你发誓,永远不会跟她扯上半点关系。”
她的语气依旧十分强硬,也不作解释,直接一句命令,不容置喙。
贺寂舟不置可否,只问她,“妈,您住在医院这一个多月里,爷爷有过来看过您吗?”
贺清月脸上表情微微僵了僵,“问这个干什么?”
贺寂舟扯了下嘴角,继续往她伤口上撒盐,“电话呢?有没有打过电话关心您几句?”
贺清月表情微微变了,几分难堪,继而恼羞成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寂舟看着她,继续不咸不淡,“您住院这么久,爷爷连问都没问过,您觉得这代表着什么?二夫人跟贺长君已经在老宅长住下了,我以为谁是敌谁是友您现在应该知道的很清楚。”
贺清月感觉自己好像被嘲讽了,脸上表情变来变去,最后皱眉不耐烦道,“我不是叫你去为难她,你只要别理她,离她远远的就行!”
话音方落,贺寂舟就直愣愣回了一个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