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开始喋喋不休:
“你回流月城取无妄的时候,若是城主府管事的藏匿不给,就拿你归元山少主的身份压他们……”
“麒麟书院那几个倒霉玩意儿找你麻烦的时候你就给我写信,等我闭关出来……”
“不要别人说什么,你都不反驳”
“别动不动就江白莲上身”
他从破晓时一直说到晌午,城门口的拉客的牛车满了几辆。
江逾白及时打断他:“再不走,就要买站票了。”
然后他又道:“琼林宴时再见。”
这句话既是告别又是约定。
容舟不再说话,静默半晌后,趁着起身间隙,给了黎纤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脚步声与熟悉的吐纳声远去。
他走到城门口,与车夫讨价还价一番,翻身跃上牛车。与要去临村的屠户挤在一处。
艳阳高照下,车夫吆喝两声,超载的牛车向南驶去,缓慢地消失在江逾白的视野里。
木盘里空空如也,连馍馍的半点酥屑残渣都没留下。
黎纤心满意足地舔舔嘴角,之后乖乖地告诉江逾白他吃饱了。
不似容舟离去时对几人的喋喋不休、长篇大论。
江逾白携黎纤起身,正琢磨着如何同玄芜道谢、作别。就见玄芜从宽大袖口里掏出两颗下品灵石:“这是我的车马费。”
无妄不在身边,无论去流月小城还是回太乙学院都必须得搭车上路。
江逾白当即明了,这和尚是要跟着他一起走。
只是,不知是何缘由
“山高水长,我与大师既不同道路,何不就此别过。”江逾白试探道。
“你怎知不同路?”玄芜驳他:“我也要去流月城。’’
‘‘接下来还要去太乙书宫。”
“去流月小城见老相好。”
“去太乙书宫会俏佳人。”
和尚三下五除二地堵住江逾白接下来的疑问。
黄牛车哒哒哒地晃荡在田野乡间。
两头体格壮硕的老黄牛并驾齐驱,时不时地就要停下来喝水吃草。
由于是往流月城方向的最末一班车,木板车的草垛上只零星坐了几个人。
江逾白领着黎纤靠在边角,捋平手中纸册,开始批改黎纤今日的术算功课。
净皮生宣纸上排满水墨小字,江逾白一目十行,急速扫完。
不出所料,如往常一般,半点错处也没有。
本来想还考他背书,但顾虑他早晨嗓子痛就免掉了,顺便喂他吃进两粒润喉清肺的薄荷糖。
黎纤含下后,吧嗒了两下嘴,蹙眉道:“不太好吃,凉凉涩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