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仿佛在大饭堂窄长的花梨木桌下,完成了神秘的仪典。
在人间,连黄口小儿都不屑一顾的把戏,却被这位活了万载的大妖视为神圣的结契方式。
‘仪式’结束后,黎纤侧过身子,用筷子挑出馄饨鲜汤表面漂浮的葱花,端起大瓷碗,咕噜咕噜地将馄饨汤灌进肚子里。
看着空荡荡的碗底。
“吃饱了吗?”江逾白问:“再来一碗?”
这馄饨皮厚馅少,他担心黎纤过会儿饿肚子。
“不来了。”大鱼咂摸了两下嘴角,餍足地舔舔虎牙尖尖:“我吃得可饱了。”
兴许是馄饨汤有点咸辣的缘故,他额头上冒了层细密的水汽。
江逾白抬手替他抹掉额头与鬓角上的汗珠,他便乖巧着道谢。
吐息喷进江逾白的口鼻,明明是鲜虾猪骨汤底,他却呼出来裹挟着一丝甜的清润气。
江逾白被他甜到了,情不自禁地把手掌放到他的肚子上。
他转圈地摩挲着,柔软温暖的触感像是春夜里的连绵丝雨,渗进薄衫滋润着江逾白掌心。
他有些怀疑,黎纤方才吃的不是馄饨而是棉花团……
之后,他又鬼使神差地捏了一把棉花团。
“啊!”
伴着短促的尖叫声,他迎来了黎纤诧异又委屈的眼神。
“白白?”黎纤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额”江逾白脑中思绪飞转,企图尽快给自己寻个不那么变态的理由。
喉节攒动数次,他也没编出个像模像样的缘故。
半晌后,黎纤抿抿嘴,攥住他的手,覆在自己肚子上,他道:“掐吧,这次我有准备了。”
“但白白要轻一点。”
“”
江逾白抽回手,解释道:“我刚开始只是想摸摸的。”
——但是它太软了,我没忍住……
黎纤歪头问道:“白白喜欢摸我的肚子?”
“嗯。”江逾白答道。
——喜欢,但不仅仅只喜欢摸肚子。
得到肯定回答后,黎纤拍了拍肚腹,大方道:“那等着到了晚上,我掀开衣服给白白摸。”
“!!!”
江逾白猛地看向他,妄想从这张脸蛋里寻出半分旖旎。
哪怕半分也好。
可惜,桃花瓣状的瞳眶里一片清湛,未曾掀起丁点涟漪。
江逾白狠狠地咬了咬舌尖,尖锐的痛感撤回联翩的思绪,让理智回笼。
——他的鱼呆呆傻傻,上岸不足一月,对人间万物都是茫然懵懂的。
——若是趁着人家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得寸进尺地占便宜,肆意地轻薄欺负,那他可真是个衣冠禽兽。
“不了。”江逾白拒绝。
他深吸两口气,决定今晚默抄二十遍的《君子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