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逾白因急事离开,仓促之下便将此伞遗落……”
大堂岑寂,朗润的声音散在各个角落,沈清浔犹如夫子般传道授惑,绝口不提自己当日做的龌龊事。
他轻飘飘抬眸,“归元的师弟们应当见识过逾白的墨秀吧?”
小师弟盯着伞面,肯定道,“这不是我们大师兄画的!他的笔力淬凝劲挺,绘不出这么绵软的线条。”
旁侧有人猜道,“如此说来,江逾白身边可能……有熟悉上古洪荒的人。”
一时间,风向急速转变,他们把矛头对准了黎纤。
“停!”
容舟打了手势,嗤笑道,“你们是土鳖吗,人家黎纤说不定只是博学广闻罢了。”
沈清浔道,“容道友,万事当谨慎为妙。”
有人附和道,“对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容舟,你难道不担心你大师兄吗?如若真的身侧妖伴,他会不会被吸干精魄啊。”
闻言,惊雷峰的师弟也有些惊慌。
“怎么办?大师兄会不会有危险?”
容舟扶额,确信道,“江逾白绝不可能有危险。”
为安抚众师弟,他竖三指冲天起誓,“我容舟保证,黎纤不会伤害逾白,他可怜柔弱,很依赖你们大师兄,而你们大师兄也十分疼爱他!”
他声音很大,表情坚定,仿佛要当场给两人盖章证婚。
见状,惊雷弟子们终于不再慌乱,放宽了心。
沈清浔悄声握紧了拳,指甲刺进掌心,留下细碎血痕。
大堂重归平静,正待众人偃旗息鼓,准备回位落座,继续吃饭时,门忽地开了。
门口立着个人,面容阴郁,两颊凹陷,像是中了毒般的枯槁。
他瞅着容舟,阴森地笑笑,“依赖?十分疼爱?这正说明江逾白那废人与那妖物有苟且啊,两个都该杀。”
容舟一下子被惹火,“你他妈有病吗?别张口闭口废人的。”
他回怼道,“丘际,你去照下镜子,看看到底谁才是废人。”
来人正是丘际,他本不在追捕队人选中,但执意带伤加入,在进行搜索时,更是尽心尽力,日夜不修地四处勘探。
方才就算邪风大作,他也只带个馒头,便又出门找寻黎纤。
旁人以为他转了性,竟愿费精力心神,造福苍生百姓。
殊不知,他只是想要报仇。
报那日在后山冷泉时,黎纤踩碎他腿骨的仇。
他要报仇,他要折断小畜生手脚,将其炼做炉鼎。
他坡着脚,一步步走到容舟面前,“方才我还听见,你说黎纤很弱?”
容舟道,“对,单薄瘦小,柔弱可欺。”
丘际仰天放声笑了一阵,而后挽起自己裤腿,露出狰狞伤痕。
他脚踝皮肤干瘪,诡异地向内凹陷,明显少了块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