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事儿贺家人是一百个满意的,将来贺家能不能发扬光大还是要靠着男人们,姑娘养大了终究是要出嫁的,要是能嫁个好人家将来给娘家几分助力那就是最好的了。
空蝉这些日子以来越发懒散,外头一日比一日冷,十月后旬京城开始落雪,她这里自从出了毒水果这件事儿之后,从老祖宗到连胜卿,几个连家主子陆陆续续的把院子里头不是祖上都知根知底清清白白的那些打发了出去,另换上了信得过的家生子儿,宫里头贵妃也为那事儿受了惊吓,更是大怒了一通,扬言要彻查,揪出幕后之人严惩不贷,后来连胜卿进宫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贵妃才算是暂时放开了这事儿,另外又是补品药材的送进来。
空蝉也知道连胜卿为什么拦下了贵妃,说到底这件事儿是侯府的家丑,闹大了没脸的还不是连家?他们夫妻俩也不是那光吃亏不还击的,其中一个贺应怜已经注定了要被带走了,背后挑唆的那位,空蝉暗暗冷笑,还以为自己做的很隐晦不成?若不是怕侯爷念着旧情,发落了她也会心生伤感,进而对连胜卿心生不满,这一次就会把那不安份的彻底拔掉了。
不过也不是没收获,最起码侯爷对那人是淡了心思了,这样一日一日的消磨下去,再深厚的情分也会被磨掉了,若是再敢有下次,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这大雪天里的,也真亏薛姨娘不觉得冷,忙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的。”晚照几个大丫鬟都聚在空蝉这里,拿着针线给还没出世的小主子做小衣裳,热热闹闹的说着话,最近最常提起的就是连家二爷议亲的事儿了:“夫人怀了身子,大多数的事儿都推给两位姑娘商妥着办理了,薛姨娘倒是活跃起来了,仗着自己是三姑娘的生母,最近可是比谁都得意,不知道的看了还以为她是这侯府主母呢!”
侍棋在一旁推了晴空一把:“你理会她呢,反正没惹到咱们院子里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夫人能安安稳稳的生下这一胎来,其他的都不重要,再说,薛姨娘那是打着担心三姑娘处理不来的名号呢,老太太跟侯爷都没说什么,你就是有意见,也别说出来。”
空蝉被王嬷嬷勒令严禁动针线,这么冷的天,又下雪,她也不能像往日一样出去转转散散步,只好窝在炕上看着几个丫头做针线,听她们闲聊,手边摆满了盘子,各种各样的点心果脯琳琅满目,都是小厨房里面几个信得过的不错眼盯着做出来的,出了上回的事儿之后,这边的规矩一下子严格了不少。
“可不,说起那些事儿来,还不够自己生气的。”侍墨拿针搔搔头,在自己身上擦擦针:“薛姨娘那个人,说的不好听了就是个自作聪明的,到处卖弄那点心计手段,浑然不觉别人把她当乐子看,这么多年就没个安生的时候,还不就是盯着小侯爷的位置呢,也不想想,她若是敢动小侯爷,贵妃那里且不说,侯爷就饶不了她。”再怎么深厚的情分,也容不下这个妾侍兴风作浪的想要谋害嫡子。
“三姑娘年纪虽小,却是个通透的,有她盯着,薛姨娘也闹不出多大的风浪来。”空蝉懒洋洋的啃着点心,凑过去看几个丫鬟的针线活儿:“侍墨倒是好手艺,看这花儿扎的,跟真的似的。”
“夫人不知道,侍墨这丫头老家是苏州的,她这手艺可是正经的苏绣。”侍棋闻言笑起来,也凑过去看侍墨的针线:“这以后知道了,夫人可别叫她躲了懒,有什么针线上的营生只管叫她去做,这就叫能者多劳。”
“你个碎嘴的!”侍墨横了侍棋一眼,自己撑不住笑出来:“可别班门弄斧的了,别的不说,咱们夫人那手艺可真真是少见的,小件儿还不觉得,那些大件儿的屏风什么的,看着就觉得雅致非凡,怎么做出来的!”
几个人说的正热闹呢,王嬷嬷神色凝重的从外头进来了,一看她这神色,屋里说笑的几个人顿时就压抑住了声音,屏气凝神的看着她进来。
屋里都是自己人,王嬷嬷也不避讳什么:“夫人,奴婢刚听得秋荷那丫头叫人送了消息过来,表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却连一个丫鬟都没带的去了二爷那边。”
空蝉手里捏着的半块点心就掉到了裙子上,怔然半晌,终究还是忍不住的拍了拍脑袋,又是笑又是叹息:“你说这表姑娘,聪明劲儿敢情全都用到这上头去了?这些年在侯府长大,老祖宗也没少调教,怎么就长成这个样子了?”
贺应怜打扮的漂漂亮亮去了连胜武那里,还能是为了什么?联想到最近薛姨娘大张旗鼓的给连胜武想看亲事的举动就不难想出来,看样子是觉得在连胜卿这里没什么指望,转移目标了。
几个丫鬟也都是骇笑,这表姑娘还真做的出来。
“薛姨娘给二爷想看的亲事,先前看过的几家都是显赫之家,不说能不能成,光看那家世就知道,那是打算找个身份高的姑娘,将来岳家能给二爷使上劲儿的。”侍棋想的多些,马上就发觉了这事儿的关键之处:“表姑娘虽说也是官宦人家的姑娘,贺家的门第可够不上薛姨娘的标准,未必看得上眼。”
“看得上看不上的,咱们表姑娘还会在乎不成?”空蝉若有深意的笑,贺应怜私底下勾引男人都不是一回了,再来一次也不算什么:“只要二爷自己认准了,薛姨娘还能硬逼着儿子按照自己的心意娶媳妇不成?她到底只是姨娘,二爷可是正经的主子。”
再说了,薛姨娘自己眼光高,憋着劲儿的要给连胜武找一个高门媳妇,也不看看连胜武的身份,真正的高门贵女谁会嫁给一个庶子?就算是侯府的庶子,也一样是庶子。